這名聲在外的小玩意兒擺在眼前,錢德彬啞口無言。
忍不住拿起來把玩,往自己指間比劃。
看着陶宇安,上唇還沾着一圈白色奶漬,沉吟半天才開口:
“碰上你小子,算他們倒黴,你可千萬不要走上邪路啊……”
“聽你的,做人留一線。”
陶宇安把戒指收回口袋,手還抖着。
“他們水平也算不錯了。跟客戶就說無懈可擊吧。”
“你這病,得早點治了。”
注意到他手顫得厲害,錢德彬歎口氣說道。
“你說巧不巧,最可能治好你的那個人,要重出江湖了。”
見陶宇安不說話,錢德彬苦口婆心地勸道:
“過幾天,經世大學又要搞博思書院的篩選了,你不報名試試嗎?”
“我?我參加那玩意兒幹嘛?”陶宇安反問道。
“經世有什麼了不起?祁世甯有什麼了不起?當他學生又有什麼了不起?”
陶宇安傲氣十足,問得錢德彬一愣。
“你别看我沒什麼出息。”
“經世也不比當年了。”
“不過我導師祁世甯,腦科學權威,當世首屈一指,難道還不配教你嗎?”
見他這副樣子,陶宇安心一軟,不再嘴硬。
經世大學。
這所毀譽參半的名校,和他很多親近的人,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不過以他不多的經驗,校園生活實在算不上有趣。
半醉女生在一旁,晃着杯底的殘酒,看着他,臉上神情複雜。
這張棱角分明的側臉,她已經默默打量了很久。
這時,借着酒勁,晃晃悠悠站起來,坐到他身邊。
“你今天運氣不錯。”
聲音中醉意盎然,相比臉上的濃妝,意外地年輕。
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氣,陶宇安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他最怕麻煩,已經很努力地躲遠了。
看到她指尖拈着的塔羅牌,皺皺眉:
“謝謝,我不算命。我不信這套。”
“你可真逗!”
她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
“我允許你請我喝最後一杯。”
“他窮光蛋一個,沒錢請你。”
錢德彬為他又續上一杯牛奶,插嘴道。
“就這杯牛奶,還是賒的。”
女生臉上挂着酡紅,對這老頭根本不想理睬。
“一直喝牛奶有什麼意思,不如這樣。”
“你下一杯酒,我來請,但你要給我講個故事。”
酒過半酣,大量内啡肽讓她有些飄飄然。
她上頭了。
“越刺激越好。”
女生補充道,眼中都是熾熱,根本容不下别人。
面對她粘稠的眼神,陶宇安一直沉默以對。
眩暈從眉心擴散出去,眼前陣陣發黑。
明明隻是喝了牛奶,此刻,他眼前的一切卻晃得厲害。
腦袋像是個裝滿爆米花的紙桶。
正被人拎着搖啊搖啊搖,搖得他直想吐。
他抱着頭的樣子,看在女生眼中,反而透着幾分神秘。
錢德彬過來,把她手裡的空杯子收走,也遞上一杯牛奶:
“喝完這杯,早點回家吧,他的故事不适合你。”
“你怎麼知道?”
女生一下炸了,借着醉意,音調陡然升高。
“不會做生意,不如趁早關門吧老闆!”
這個電燈泡一直從中作梗,讓她很不滿。
錢德彬歎口氣,低頭認真清洗起手中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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