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彼利,是呼吸這個單詞的第二人稱單數的陽性形式。”法爾森對程星義說,“如果你是女性,貝爾森就應該對你說‘斯哈黑’,這是這個動詞的第二人稱單數的陰性形式。”
“變音了。”星義在本子上寫着。
“對,‘哈黑’之間會連讀,語言學裡稱之為‘省力原則’,讓說話更省力。”
然後法爾森向星義介紹了“呼吸”這個動詞的其它人稱形式,從第一人稱單數陽性一直到第三人稱複數中性,同一個動詞竟出現了18種變形。
“這比英語不知道複雜多少倍。”星義自言自語着。
“這是一般現在時,在過去時裡,該動詞也有18種變形。”
“你們有多少種時态?”
“和英語一樣,是16種。”
“老天爺,那這個動詞豈不是有288種不同形式?”
“是的,但是有規律。”
星義感覺自己的氧氣快不夠用了。
“我們往往會省略主語,因為光聽到動詞就能推斷出人稱、單複數、性與時态。”
“這倒是很精确且聰明的語法結構。”星義一邊做筆記一邊說,但是他聽起來有點小抱怨,“話說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天天悶在病房裡挺無聊的。”
“阿迪尼,不是我們不想帶你出去,而是你暫時還出不去。”法爾森回答。
“為什麼?”星義胸前的傷口在不久前已經愈合了,貝尼也給他穿上了一件淡黃色的汗衫,他的衣服和褲子顔色一樣,而且都是用一種柔軟透氣的植物纖維制成的。
“因為馬赫拉上的陽光比地球強3倍,而且有一些對人類有害的射線,你這樣出去眼睛會直接瞎掉,皮膚也會在5分鐘内被灼傷。”
“啊,難怪每次你們進來的時候我都沒法看外面。”星義在心裡收回了自己的抱怨。
“再給貝爾森他們一點時間,他們正在研發一種幫助你在馬赫拉自由活動的隔離霜,還有護目鏡。”
“這也太麻煩你們了,為我一個人動用這麼多人力财力。”星義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這也是我們要做的項目,”法爾森把手放在自己膝蓋上,“等你能走路了,我們會帶你去見先祖。”
“他在馬赫拉上是一位處在何種地位的貝尼?是你們的市長?國王?還是總統?”
“他是星球的代表,貝尼的族長,我們所有人的父親。當xxx召開星際大會時,先祖會代表馬赫拉去參會,然後向我們傳達xxx的旨意。”
“聽起來馬赫拉就像是宇宙中的一個省,各省的代表要定期參加代表大會。”星義聽到要見這樣一位大人物,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不安。
“那位xxx,漢語裡有對應的詞嗎?”星義接着問。
這時法爾森的耳朵向後仰,他坐直了腰身,嚴肅地說:“我不能翻譯祂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太高貴、太神聖了。”
每當法爾森念到這個無聲的名字時,他會将耳朵轉朝下,瞳孔也微微放大,似乎對這位充滿了崇敬和愛戴之情。
“看來你很尊敬祂。”星義說着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學校、農場、商店……你好像沒有告訴過我‘醫院’用貝尼語怎麼講。”
“霍斯比托。”法爾森說。
“這聽起來怎麼像hospital?”
“對,英文是地球上的代表性語言,這個詞就是從英文音譯過來的。”
“什麼?你們借用人類的詞彙?”
“‘醫院’是外來詞,貝尼語裡沒有這個概念。”
“怎麼可能?”星義擡頭望着法爾森,“難道你們不生病?也不會受傷?”
“馬赫拉上沒有疾病。如果有貝尼不小心把自己弄傷了,隻要敷一片水草葉就會好。就是阿米娅給你包紮用的那種植物。”
一個征服了所有疾病的種族,星義再一次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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