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對沈碧心下了掌掴之刑,就是掌臉。
古往今來,都是推崇打人輕易不打臉。
古代,掌掴刑罰往常隻用于太監身上,受這種刑罰的,就是話太多,犯了口舌,所以要掌嘴——掌掴極少用在女人身上,女子容貌重要,更是臉面,打臉誅心。
掌掴的刑具都是竹闆或者木闆,打臉也分輕重:輕者,把臉打腫即止;重者,能把後槽牙都打掉,疼痛到讓你無法進食。
數日内,隻喝得流食,清水,期間若不及時醫治,還很容易感染。古代醫療技術簡陋,感染後潰爛流膿,不僅痛苦萬分還有毀容風險。
之所以對一個鄉君掌臉,主要,是因為沈碧心那句“賤人”,髒了貴人的耳。又因為還要查案訓話,陸謙揣測上意,是讓她再也不敢污言穢語。
但,憑誰能想到,這錢塘人家嬌滴滴的大小姐,居然還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陸謙讓底下人,把她兩邊腮幫子都打腫了。她硬是能咬牙不吐口,翻來覆去就一句話,“我要見太子殿下”。
陸謙便開始漸漸上重刑,上夾棍,先夾手指,再夾腿;上火刑,把燒紅的烙鐵在她身上燙;上“盼假期”,“二龍吐須”連上了幾次。最後,連屁股都打了。
古代官兵打屁股,是要脫褲子的,脫得精光那種(現代影視劇上,衙門打闆子穿着褲子,那主要是為了過審),疼痛還是次要,主要是心裡屈辱逼得人意志瓦解,崩潰,不得不吐出真話。
這樣持續了一天一夜,愣是沒能撬開她的嘴。沈碧心暈過去多回,醒來也隻不住喃喃着,“太子殿下。”
鄭閑就瞧頭兒的臉色,是越來越冷,鐵青鐵青的。他一句話不說,光站在那兒,用殺人的眼光盯着沈碧心,好像要用目光從她身上戳出窟窿來。
陸謙盯着沈碧心恨得磨牙,事到如今,看似極簡單的一件事,反倒點子紮手:沈碧心再不說實話,就證明東宮禁衛無能。皇上這會子,應是已經知道了,天亮前女犯再不吐口,案件就會移交。
沈碧心,如今還是鄉君身份,大理寺審官員案件,按例會公開審查。她雖是自己作死,到底還是烈屬,對大局不利。
最後,皇上九成九會将案子轉交錦衣衛。而錦衣衛頭頭馮化雨,跟他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
想到這兒,陸謙捏緊了拳頭,青筋暴起,“上鞭刑!”
【絕對不能給馮化雨那厮留把柄,絕對不能!】
一通大刑伺候下來,天已經透亮,圍場密林的鳥雀叽叽喳喳吵得很。平日裡,陸謙隻覺得悅耳動聽,今日則宛如催命符,整個人都開始焦躁起來。
“頭兒,再打就要出人命了。”鄭閑瞅一眼半天不沒動靜的女犯,小心翼翼地說。
“滾!老子用得着你提醒!”陸謙一腳踹到他屁股上。
【哪壺不開提哪壺,誰說這小子機靈來着?我看他是機靈過了頭!】
“皇上駕到!”
一聲唱響,震驚全場!
陸謙今年三十二歲,年輕有為,是明光帝親自提拔起來,保護自己兒子的。
他是破落貴族出身,因着這一層,要他自己摸爬滾打,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出頭。
幸得還在潛邸時的明光帝賞識,不問出身隻憑本領,他才有了今日。明光帝于他,是天子,也是恩人。
陸謙乍聞帝臨,有些愣愣的。還是鄭閑要了扯了扯他的衣袖,才回過神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陸謙抖擻衣冠,趕忙招呼底下人迎貴人。
他雙膝跪地行禮,滿目虔誠。心中半是激動,半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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