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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審訊（第1頁）
中午，塗着治安局标識的汽車平穩行駛在石磚鋪成的街道上。
司機技術很好，從不急踩刹車或猛打方向盤，一雙蜥蜴般的豎瞳敏銳觀察道路情況，無論發生什麼，總能提前做出應對。
此前伊恩設想過，如果有一天惡魔會給他充當司機，那應該是開往監獄的囚車，而非像個領導一樣坐在後排，享受惡魔的服務。
也不知道何西亞對這些惡魔說了什麼，總之伊恩能明顯感受到它們的‘慎重’，雖然偶爾會流露出對人類的鄙夷，但隻要伊恩目光掃來，一切都會變得和藹可親，如沐春風。
潛藏在心底的惡意都會被小心隐藏起來。
伊恩覺得自己要适應這樣的現象，畢竟他以後肯定會遇到更多惡魔
扭頭看向窗外，一棟棟紅牆灰頂的聯排别墅迅速後退，與中央區的高樓截然不同，車子已經來到了克爾大街。
克爾大街位于北倫敦—伊斯靈頓區，是惡魔與人類混合居住的區域，與混亂的東倫敦不同，一些高等級的人類公民，被允許住在别墅當中，不必和肮髒的低等公民擠在一起，通常是三等以上公民，也就是所謂的‘人類貴族’。
相比之下，居住在北倫敦的惡魔多是一些地位不怎麼顯赫的小人物，無法與西倫敦的大惡魔相提并論，但又有一定的财力和權力，簡單概括，就是一群在政府機關工作的官員。
“伊恩先生，到了。”
汽車停靠在街邊，透過玻璃，伊恩看到了圍起警戒線的獨棟樓房，幾名穿着警服的惡魔進進出出，一群人類警察打着下手。
伊恩下了車，亮出特殊調查員徽章，暢通無阻的進入樓内，很快便在二樓卧室找到了何西亞。
空氣中彌漫着屎尿的惡臭，何西亞與一名皮膚赤紅、面生鱗片的壯碩惡魔低聲交流案情，聽到伊恩的腳步聲，原本下垂的尾巴突然翹起。
“西拿基立局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私家偵探，伊恩·威爾斯。”
何西亞轉過身來，微笑着對身旁皮膚赤紅的壯碩惡魔介紹。
西拿基立局長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伊恩，過了好一會兒才咧嘴一笑，颔首點頭：“我相信何西亞你的眼光，最近死去的惡魔太多了，我們确實需要一些人類的幫助，他們最擅長對付自己人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
“好。”
與伊恩擦肩而過，西拿基立局長帶着十幾名惡魔下樓，乘坐汽車離去，原本亂哄哄的房間驟然變得冷清，隻剩何西亞和兩三個惡魔。
“别介意。”
一邊眺望遠去的車隊，何西亞一邊說道：“西拿基立局長絕不會在安全無法保障的環境與人類相處太久，它很謹慎。”
“我明白，要不是這種性格”
伊恩笑了笑，西拿基立局長的慫是出了名的，謹慎的過了頭，把每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類都列為假想敵，覺得他們是來暗殺自己的教會刺客，平日裡出門最少也要十幾名惡魔随行，人類聚集的東倫敦更是不會踏入一步。
也正因此，月神教派始終找不到幹掉它的機會，隻能讓伊恩‘引蛇出洞’。
“西拿基立局長怎麼會突然過問這種小案件？”
伊恩看向床榻上被開膛破肚，散發出惡臭的惡魔屍體，心中有些好奇。
以他對西拿基立局長的了解，惡魔死亡案件還不足以引出對方，否則教會早就得手了！
“昨夜死亡的惡魔名叫蘭迪，在政府機關做文員，是人類與惡魔混血的半惡魔，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蘭迪是西拿基立局長的孩子？”
“不，蘭迪是西拿基立局長父親的私生子，和它是同父異母的關系。”
尾巴晃來晃去，何西亞狡黠一笑，似是在為自己忽悠了伊恩而開心。
“”
伊恩走到床前，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屍體死狀極其慘烈，從喉嚨開始，一條傷口蜿蜒向下，将整個正面完全剖開，血液淋染的黃色脂肪包裹着内髒，屎尿惡臭濃烈撲鼻。
“從傷口痕迹來看，兇手應該是徒手撕開了蘭迪的皮膚，這需要非常大的力氣，大概率是體格健碩的成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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