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突然變亮,周圍的一切都仿佛是迷霧散去一般,顯露在眼前。
這是一個密閉的房間,四面黑色的牆都被刻滿了符文。屋頂燈的形狀也暴露在視野之内。那是一盞蠻有複古工藝的燭台,燭芯微微震顫,有靈魂一般的燭火仿佛被困在青銅雕琢的籠中。
燈下的人影站在一個石台上,踱步到台下,緩緩擡頭望着我的方向。我看清了他的裝束。
他穿着輕垂到地的黑色長紗,腰間别着幾支泛着幽光的玉佩,雙肩披着一條暗紅色的綢布。我看不清他的臉。
他戴着面具,黑色的面具上邊刻着一些看不太清的圖案,充滿邪祟的眼睛如深淵一般鑲嵌在面具背後。
盯着我,他在盯着我。劇烈的疼痛和莫名的緊張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震顫。
“這是”,面具男着如吞沙一般暗沉的嗓音,手上翻着帶有無數劃痕的紫色羊皮卷軸。
“癸巳月,壬午日,己酉時,”他吐出幾個字後頓了頓,說出了我的名字。“俞天銘。”
他知道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我驚慌地看向四周,最終目光停在了身前這無比神秘又詭谲的面具上。
“這是什麼地方。”
“七生殿,”面具男張口,語氣從舒緩變得嚴厲起來。“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這時一面牆裂開了一個口子,慘白的光照到了這個監獄裡面。是一扇門,幾個身着異服的人走了進來。他們步履一緻,走到面具男的身前跪了下來,像是在聽某種命令。
這裡等級森嚴。
“把他帶到獄府司,明日茗祀。”面具男開口,把手指向我。這應該是對那些異服之人說的。
“是。”
他們走下台來攙着我,不,應該是押着。在他們觸碰到我皮膚的那一刻,鑽心的疼痛再次襲來,就好像這不是我的身體,它在攻擊我,保護它的主人。
這些人押着我走上台,準備從那個門縫中出去。這時我聽到身後再次響起一陣鳴誦古老梵語的聲音,我回過頭,是那個面具男在對着台下的紙人鳴誦。當我正在思考他究竟在做什麼的片刻,萬分驚愕與詫異的驚悚占據了我的全身。
台下的紙人,居然在慢慢的長出血肉,從紙面,不,皮面,漸漸地往外滲着鮮血。
随後眼前一黑,我的頭被蒙住了。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外面,我仔細地聽着外邊的聲音。這是一個繁華的集市,身旁都是趕集的行人,讨論着各自的事情,遠處的叫賣聲依舊此起彼伏。
但當這些神秘人攙着我從他們身邊走過時,他們都會把嘴巴閉上,似乎是在觀察我?還是出自某種恐懼?
我不敢随意采取任何行動,畢竟我還不知道身邊的行人乃至街邊的小攤,是否都是和這些神秘人一夥的,任由他們拖着我不知去往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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