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肖恩就跟着本森和埃裡奇去了診所探望艾梅,他正穿着一身寬松的睡衣趴在診所的床上,睡衣之下鼓鼓囊囊的,散發着一股刺鼻的鹽水味道。下面肯定滿是打好的繃帶。
艾梅精神不錯,正趴在床上寫着日記,這幾天的經曆要比他在西部幾年的經曆還要精彩,這一切都值得被記錄下來,尤其是得到那個巨大的熊頭更是讓他喜出望外。
尤其是肖恩這個年輕人,沉穩、勇敢、睿智,甚至還非常大方,簡直集齊了年輕人的所有優點。
而且他還救了自己的命。
這是個值得結交的年輕人,無關信仰,也無關種族。
“你感覺怎麼樣?”肖恩将一籃子蘋果放到床邊。
肖恩也是兩輩子第一次去看望一個亞美利加病人,他還是問了本森之後才知道該買些什麼。
鮮花和水果是很好的選擇,隻是在這個小地方,又是個初冬,哪裡都沒有鮮花可采。隻能去雜貨店買一些新鮮蘋果湊成一個果籃給艾梅送過去。
“我好的不得了。”艾梅将手中的書放下,哈哈大笑,“可惜醫生不讓我喝酒,要不然昨晚上就參加你們的狂歡了。”
“那你就趕緊好,我給你補上一場宿醉。”
“但是說好了,下次我請。”
在診所坐了一個多小時之後,肖恩和埃裡奇就離開了紅石鎮,尤其是埃裡奇,離開家已經五天了,埃裡奇想家了。
肖恩他們的行李裝到馬上,優哉遊哉地回了家。那張完美鹿皮交給了艾梅,等他返回丹佛就能把它賣掉,五個人平分。
他們在石壁那裡分開,一南一北各自朝自家牧場策馬而去。
雖然是走了五天,肖恩的牧場并沒有什麼不同,甚至在回去的路上,肖恩就看到了自家的那群牛和之後放牛的藍尼。
藍尼也看到了騎馬過來的肖恩,他站起身來與肖恩揮揮手,也騎馬趕了過去。
“收獲怎麼樣?”
“還不錯,又獵到一頭灰熊。”
“啊?”
肖恩很喜歡藍尼的反應。
“記得下次帶上我。”藍尼有些不服氣,“我能幫上大忙,而不是在這裡鏟牛糞。”
“不不不,鏟牛糞幫的忙要比打獵更大。”肖恩連忙糾正,小兄弟思想出了問題,他作為老大哥還要多多疏導。
藍尼是很不錯,但他也隻是個15歲的小年輕,縱然苦難的生活讓他心思缜密,但現在安全又充實的生活又讓他放下了那些沉重的東西,又變得活潑起來。
年輕人不喜歡日複一日的工作,他們喜歡的是成就感和新鮮感。哪怕賺不到錢,足夠有趣也是很好的。
“一切都等到春天,我們把小牛犢賣了,擴大規模,再招一些人手。那個時候你就有更多的時間來做自己的事情。”肖恩耐心解釋,“我答應你的,就一定會做到。”
“我當然相信你,我隻是想向你證明一下,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幫的上你的忙。”藍尼指着肖恩的胸口,“至少這裡不會留下這麼大的口子。”
肖恩的油蠟皮夾克穿了沒一個月又一次被扯出了幾個大口子,他把修補衣服的難題交給了紅石鎮的皮匠,又買了一件厚實的羊皮大衣,和塔林同款,裡面帶毛的那種。
肖恩此刻沒有系扣子,包紮的紗布就在外面露着。
肖恩哈哈大笑:“如果單純是個傷疤,那就是恥辱,但傷疤有了了結,那這就是一個紀念章。”
他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它會在我老到足以給孫子們講故事的時候,還記得21歲的時候獵過一頭北美灰熊,如果他們不相信,我就把這幾道傷疤露給他們看。”
說話之間,肖恩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了兩根巨大的熊爪。
“這就是把我抓傷之後的結果,它被剝皮、拆骨、分肉,連爪子和腦袋都沒能留下。”肖恩拽着缰繩到藍尼身邊,把那兩個爪子交給藍尼,“也是送給你的禮物。”
藍尼繼續放牛,肖恩則往家趕去,他手頭的那些東西還得趕緊處理了,不然在這個沒有冰箱的時代,他的那些肉真的就要臭了。
今年冬天已經要學着前世的東三省做幾個天然大冰箱,把肉存到明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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