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英倫風的黑色雙排扣大風衣,白皙俊美的臉淡漠如霜,雖然風塵仆仆的樣子,絲毫不影響他精緻到頭發絲的腔調。三年不見,高大健壯不少。
有種成熟男人的深沉氣魄。
紀淩修的視線瞬間鎖住我,瞳孔微縮,有那麼一刻動容,很快,他恢複風平浪靜的模樣,視線下移,似乎落在了我脖頸斑駁的咬痕上,淡淡掃過我穿的衣服。
瞧他視線看了過來,我急忙轉開臉,佯裝沒認出他!
他是為了我現身的嗎?
那甯乾洲此刻該是什麼都知道了,怕是第一時間肅清内鬼了。我離開平京城之前,已經用紙條告訴董熵,讓他逃。不曉得董熵有沒有聽進去。
耳邊沸反盈天,各執一詞激烈争執。無非是靳安被他的“洋爹”痛罵了一番,畢竟靳軍是洋人支持贊助的軍隊,可靳安不聽話,不顧大局。
瞧那洋人拍着桌子,罵着侮辱人格的話,我轉臉看向靳安。
靳安一臉無所謂地咬着一根牙簽,他聽不懂,也不在乎。翻譯本想英譯,靳安冷冷看了那名翻譯一眼,翻譯便閉上了嘴。
于是一場雞同鴨講的談判開始了,明明靳安聽不懂,但他仿佛能t到洋人的點,每一次都能接住他們的情緒點,并讓翻譯回過去,為他們提供情緒價值。
我暗暗佩服,這個靳安……不是一個簡單的莽夫。
沒那麼容易糊弄。
許是礙于“洋爹”壓力,靳安當場放了我,趁着會議室裡人來人往的時機,我猶豫片刻,将發卡裡藏着的一張小紙條暗中塞進他掌心。
跟他擦身而過刹那,我低聲,“靳軍3号軍事基地會被不懷好意的海外勢力炸毀,他們會嫁禍給甯乾洲,别讓你弟弟去。”
靳軍背後是英派勢力,但是其他海外國家見不得我們太平,總想挑起内戰。
我将那些人後面的計劃洩露給他,他和甯乾洲之間的恩怨很多都是洋人設計的,隻要靳安保持冷靜,内戰就不會輕易打響。
靳安不動聲色看我一眼。我坦誠回視他,他微微挑眉,咬着牙簽上下打量我。
那種不屑一顧卻又充滿赤裸調侃的眼神,仿佛将我剝了個精光。這個人滿腦子就男女那點事兒嗎!
紀淩修将我跟靳安之間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全程沒說話,坐在中間的位置,有種幕後操盤的低調感。他不知何時學會了抽煙,我記得上輩子,他是不碰煙酒的。
跟随紀淩修離開靳派軍部的時候,我小跑兩步,拽住他衣袖,“他們沒欺負我,我原先的衣服破了,這衣服是他們臨時給我找的。”
我言簡意赅解釋我的窘狀,暗示我還是完璧。
紀淩修大步往前走,甩開我的手。我便又拽住他,他又甩開,就是不肯看我。
果然啊,三年過去了,他還是那副恃寵而驕的樣子。
上輩子傲嬌了一輩子,這輩子又來……
我忽然抱住他胳膊,止住步子,死死拽住他,“我真的沒被欺負,你家的冤案我給你們平反了。你看最新一期報紙了嗎?”
我離開平京城那天,就開始着手給紀家平反了,先是買報捕風捉影剖析他家的事情,而後找人散播紀家被我污蔑的言論,把甯乾洲摘出來。我把所有的罪名全部頂下,成為紀家冤案的唯一兇手,這樣以來,壞人隻有我一個。
他和甯乾洲就會相安無事了。
紀淩修猛然止步,低頭看我,眼底恨惱濃郁。
我說,“我是陷害了你們家,但我……不是有意的,我确實以為你爸媽有問題。所以才那樣說,後來……後來我查清楚以後,就暗中托人把你和你爸媽都救出來了,送往海城了。你爸媽被送去海外定居了,不是嗎。”
我不說這個,他還不氣,越說他臉色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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