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夢,臉盤極小,甚至不如我那8歲的堂弟臉大,偏偏腦門兒特别大,看起來就極不和諧,講話也是特别快,像是在背誦課文一樣,不用停頓,稍不留神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了。
唯一讓我有好感的,是她的名字——柳夢,恰如小李飛刀的柳詩音,名字美的不像是這山旮沓窮地方裡的人名。
柳夢果然已經到了。我又一次輸給了她。
我的座位在第二排,剛好在柳夢的後面。她讀書的聲音極小,但教室裡隻有我們兩個人,隻要我不出聲,我就知道她今天在讀什麼、在背什麼,從而我就知道了她哪個部分的内容還沒有掌握,哪一門的功課還需要溫習。
我便會特别留意那些她特意去背誦的課業,你既然不熟,那麼我就一定要比你熟。
所以我多半會在背誦完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課業後,故意提高了嗓門去讀她不熟的那些内容。
每到此時,柳夢的聲音就會跟着增大,我不能讓她蓋過我,一來二去,兩個人就變成了比拼嗓門了。直到半小時後,班主任過來巡視,比拼方才停止。
我從不否認自己的龌龊,妄想通過自己的挑起事端,來打亂她的學習計劃。
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說,敗給這個不好看的丫頭,讓我非常惱火。
很多個夜裡,想到兩次輸給了她,我就會莫名的抓狂,難以入睡。
我甚至認為,我恨她。
九月的天氣依然炎熱。教室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一屋子的人聲把整個教室的溫度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度。
山村的學校裡又沒有風扇,幹巴巴的天氣也盼不來些許涼風,等我從跟柳夢的競争裡回過神來,才發現内褲早已經幹了,隻不過屁股上又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早自習七點半結束,八點十分第一節課開始之前,是我們的早飯時間。
這也就意味着,我必須得離開教室,并且不得不回到宿舍,拎着熱水壺到熱水房打熱水。沒了熱水,早飯便無法進行。
初中的口糧都是自己帶的大煎餅,家裡大人再給裝上一瓶臭鹽豆,或者腌鹹菜,算作是一周的夥食了。
家境好一點的是帶上二三十斤小麥,到食堂裡換成飯票,再憑一張飯票換到一個饅頭,饅頭中間會夾上一些地蛋(我們那裡管土豆叫做地蛋),或者洋蔥、白菜之類。那已經是很好的夥食了。
據我所知,吃食堂的同學,每天也不超過二十人。就連我的班主任,也都是每天早上卷着一個大煎餅,包裹着大蔥和辣椒,饒有滋味的嚼着。
相比較而言,自己帶煎餅倒是最省錢劃算的,所以在普遍貧窮的鄉村裡,大多都是周日下午帶足一周的煎餅,一直吃到周五放學。
我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奶奶去世的早,我跟着年邁的爺爺在家裡過活。
可是攤煎餅,從來是女人的活計,爺爺會做菜,卻唯獨不會攤煎餅。
所以,每到周日,大姑會從鄰村趕過來,特意給我攤煎餅,再幫我裝好一瓶她自己做的鹽豆,送我到村口的公路上,看着身高一米四的我,蹬着叮咚作響的自行車,飛奔向學校。
大姑的面貌與我那逝去的奶奶,極其相似,這讓我對大姑産生了莫名的好感。
隻是,大姑做的鹽豆香辣無比,興許是用了更多的辣椒和生姜的緣故,特别下飯,但是大姑攤的煎餅太厚,累牙、不好吃,天熱時節總是三天不到就會發黴。
發黴後煎餅硬的更是難以入口,上面還添綴着白色的、藍色的、黑色的絨毛,每次打開口袋來看,這些絨毛就肆虐的在那裡發笑,仿佛一種渾不怕的死豬模樣。
然而我有熱水。隻要用熱水泡着,添些鹽豆進去,攪拌攪拌成糊狀,也就感覺不到黴菌的體香了。
涼卻後稀裡糊塗扒拉進嘴裡,填飽了肚子算作完成一項任務。
我把熱水打回來,浩子已經把煎餅掰開放在了飯盒裡。浩子是我的同桌,住在我的鄰村,我們倆關系最好,總是一起泡着發黴的煎餅吃飯,一起偷偷到藕塘裡洗澡後再回宿舍睡覺。
“你看,今天的煎餅隻有白毛,夥食改善了不少”,浩子樂呵呵地說。
我低頭一看,果然煎餅隻起了白色的絨毛,看來發黴的并不算嚴重。
“看來是天氣要涼了,畢竟要到10月了”,我把熱水倒進飯盒,拿出筷子開始慢慢攪拌。
浩子一邊攪拌,一邊扮着一臉的作死樣跟我說,“還一周就要開始聯考了,你說你這次能翻身麼?”
能麼?我自己并不知道。
我想起頭一個月,我并沒有把柳夢當回事,結果首個月考我就敗了。
浩子還吃驚地給我說,竟然有人比你考的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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