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想着,若是能娶這樣一位女子,一定要好好珍藏,後來沈家終于答應親事,他才松了一口氣。
可後來……
“我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細蕊,若不是我當年做下錯事,你母親不會這麼早去了。”
長宜曾聽父親說過很多次‘對不起’,可又有什麼用,她并不為之所動,靜靜地望着窗外。
傅仲儒沒有再說什麼,長宜看了一會窗外,扭頭看向父親,見父親緊緊握着茶盅,眼角有水光滑落。
長宜很少見父親落淚,母親入葬那一日,她四處找不到父親,最後在書房角落的博古架下看到父親,父親喝了不少酒,頭埋在手心裡很久,出來的時候長宜看到父親眼睛紅紅的。
她想,也許父親曾經真心的懊悔過。
長宜決定與父親和解,柳氏說的對,她不能總是沉浸在母親病逝的悲痛中,卻讓父親處在兩難之間,對父親對自個又有什麼好處,難道非要把父親推的遠遠地才好。
世事艱難,她總該看開些才是。
長宜送了傅仲儒回書房,替他蓋上被子道:“父親病着,還是要多歇息歇息才是。”想了想又道:“父親可要保重身體,女兒就隻有您一個親人了。”
入夏後,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
廊下挂上了細篾簾子,長宜懶得動彈,躲在西次間裡做針線,又或是練字,隻有晨昏定省的時候才出去給父親請安。
說起來日子過得倒也快,一眨眼竟從上京回來差不多三個月了,薛姨娘來給長宜請安,長宜看到她的肚子已經微微有些隆起了。
長宜望着薛姨娘漸粗的腰身,倒也沒什麼感覺,淡淡的道:“天氣炎熱,姨娘以後就不用過來給我請安了,在院子裡好生将養着吧。”
薛細蕊還是一副卑弱的模樣,并沒有自恃有孕對她有半點兒不敬,笑着道:“大夫說讓我多走動走動,過來給姑娘請安倒也累不着什麼。”
長宜聽她這樣說,嘴角微微勾了勾,她還是瞧不慣薛姨娘這副模樣,讓木槿送她出去了。
長宜焚了香,準備在窗前抄一會經文,前院的小丫頭跑進了院子裡,進來道:“姑娘,老爺說有貴客來了,叫你去一趟花廳。”
長宜剛剛拿起了毛筆,問那小丫頭:“是哪一位,可曾來過咱們府上?”
小丫頭想了想搖了搖頭,回道:“好像沒有來過,不過聽馮管事說,是從京城來的,穿一身大紅色的官服。”
大紅色官服,想來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員了,比父親的官位還要高兩階。
長宜覺得還是慎重點好,進内室換了一件玉色繡折枝紋圓領衫,坐在妝奁前面重新篦了頭發,戴了一支白玉茉莉簪子去了前院。
這會子日頭剛上來,倒還不覺得悶,長宜沿着抄手遊廊過去,在花廳後面的月洞門前遇到了傅長宛。
傅長宛穿着白底繡花衫子,耳邊戴了一對銀丁香,笑着叫了一聲‘長姐’。
長宜朝她點了點頭,兩人跨過門檻,一同往花廳過去了。
廊下站了四個穿程子衣的蓄須男子,腰間都佩着刀,看上去兇神惡煞的,傅長宛不由靠近了長宜,低聲道:“也不知來的是哪位官員,怎的還帶了侍衛來。”誰能這樣大的排場,長宜想到了京城裡的那些公侯,也不知是哪一位。
長宜在台階下面等了一會子,聽到父親的聲音:“……侯爺此行前來,不知要停多久,下官也好安排住處。”
此時屋子裡有人道:“是要停兩日,不過我們已經找好了落腳之處,倒不必麻煩同知大人了。”
傅仲儒點了點頭,一旁的小厮趁機附在他耳邊說了兩句,傅仲儒起身道:“家中小女前來拜見大人,就侯在外面。”
“那讓進來吧。”那人又道。
長宜領着傅長宛進了花廳,她低着頭看着腳下,隻看到正堂上坐着一人,左側的玫瑰椅上亦坐了一人,都穿着皂靴。
兩人屈膝行了一禮,聽那坐在上座的人揮了揮手:“起來吧。”
長宜行了禮正要退下,瞥見坐在左側玫瑰椅上的人穿着一襲绯色雲雁補子服,氣質清淡。
長宜擡起頭,正撞進那一雙深邃的眼眸裡,她微微愣了一下,叫了一聲:“叔父。”
徐衍微微的笑着,朝她點了點頭。
永城侯放下手中的茶盅,看向徐衍道:“行之,你們認識?”
傅仲儒在一旁接過話,笑呵呵的道:“我們傅家的祖宅就在大興,和徐府隔了一個胡同。”
“原來如此。”永城侯朝徐衍看了看,笑着道:“我剛才還奇怪行之和你看上去像是認識,原來你們是鄰居啊。”
小丫頭端着井水湃過的西瓜上來,長宜就領着傅長宛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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