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燈光明亮,何熠風覺得空姐們看着就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一式的制服,一式的發型,笑起來,嘴角上揚的弧度是一緻的,講話都在同一個頻率。要辨别,隻能靠胸前的工牌。&ldo;你找我什麼事?&rdo;包間裡的光線和聲音,還有氣味,都太豐足了,如果不喝酒,安靜地坐着,所有感官都難以忍受。何熠風坐了沒有一支煙的功夫,就覺得整個人都木了。印學文已經有點微醺,意識勉強清晰,&ldo;真要談工作?&rdo;何熠風放下酒杯。印學文賠着笑,&ldo;好吧。翼翔的航空雜志,以前做得非常一般,這不,現在上了一個大台階了,那麼航空雜志的品位也要跟上來。這事我想拜托你。哦,有個人,你要打聽下,舒意,出過幾本旅遊方面的書,聽說人在濱江。他給《中國民航》和《南方航空》都寫過文章。&rdo;何熠風哦了一聲,這個場合實在不适合讨論這麼重要的一件事,他又端起酒杯。邢程從外面進來了,包間内的氣氛又熱鬧了起來。大概是響應印學文的号召,個個争先恐後地和邢程喝酒。邢程輕松而簡單地應對着,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既不冷落誰也沒有和誰特别親近。無意間遇上何熠風的目光。那眼睛裡的内容他讀不出來,隻是黑白分明,好像不經意地把什麼都看在眼裡了。邢程低下眼簾,搖晃着酒中的冰塊,手腕上的脈博快速地跳動。不是行走的風景有時候,我在細想一個季節怎麼更替另一個季節可我并不知道一個世界之外的另一個世界----七月黑子那不過是幾個小女生的戲言。何熠風第一次聽到時,那種心情像驚濤拍岸,又像小橋流水,恍恍然,不知向何處流淌。一種顔色摻着另一種顔色,有着理不清的亂。畫塵的電話是中午打來的。本碩連讀的醫科生,課業不是一般的沉重,又是學業,又是醫院,又是實驗室,忙得焦頭爛額。他在實驗室接的電話,情緒不太穩定。前幾天培養的幾瓶細菌,應該長勢茁壯,不知為什麼,有枯萎的趨勢。他在查找原因,晚上還要趕一個重要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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