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喬鹿臻醒來時,嵇嘉緻就在一旁趴着睡覺。
他睡得極淺,床上稍稍有一點動靜就醒了過來。
嵇嘉緻直起身,看見喬鹿臻已經在眨眼,一時激動地不知該做些什麼。
倒是喬鹿臻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隻覺得口渴的厲害,便沙啞着嗓子開口說道:“水——”
“好!”嵇嘉緻忙去拿熱水壺往杯子裡倒水,瓷杯不隔熱,水是滾燙的。
他又倒的滿,大手緊緊握着杯壁,沒幾秒,他就一邊呲牙咧嘴一邊手忙腳亂起來。
喬鹿臻撐着坐起來。
這才看清了不遠處那個手舞足蹈地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看他燙成那個樣子,喬鹿臻好氣又好笑,想下地幫他。
嵇嘉緻餘光掃到她的意圖。
立刻阻止她:“不要動!老婆!不要動!”
喬鹿臻掀被子的動作停住。
嵇嘉緻忍疼把杯子端到床邊櫃子上,小心翼翼扶着喬鹿臻重新躺下。
又走向床尾,把病床調至合适的高度。
嵇嘉緻把水反複吹到可以入口,才遞給喬鹿臻,“可以喝了。”
縱使在電梯裡兩人互幫互助了一把,也不至于成這樣了吧。
喬鹿臻狐疑地接過溫熱的水杯,小口小口的喝水。
幹燥的唇終于微微潤濕。
看人喝完,嵇嘉緻立刻接過杯子,放回原處。
喬鹿臻忍不住了,“嵇嘉緻,你這是做什麼?”
“對不起。”
“......”
喬鹿臻愣了一下,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肚子。
難道是孩子出了什麼問題。
嵇嘉緻垂着腦袋,可以看出來他頭發有些亂,說話聲音艱澀沙啞:“對不起,臻臻,我是個混蛋。”
“我自以為是,狂妄無知,不知道以前是用了多麼卑劣的手段傷害了你,我以為隻有那樣才能留住你,我錯了,我以為隻有這麼做我們的後半生才會有交集,這都是我錯了。”嵇嘉緻音色越來越啞,甚至帶了一絲哽咽,“我不知道怎樣才算對人好,我隻想着先把你留在我身邊。”
“那夜的事我知道你沒有忘記過,我也沒有。我們是互相喜歡的,不然為什麼從來都不提及那件事讓彼此尴尬?”
喬鹿臻咬了下唇。
嵇嘉緻:“讓你那麼難過,那麼不開心,對不起。”
“我對你的關心太少,甚至連你懷孕都是這次送你來急救才知道的,對不起。”
“我不是個合格的丈夫,更稱不上一個父親,對不起。”
從他說第一句話開始,喬鹿臻眼圈兒就紅了。
從沒想過,有一天,這些話會從嵇嘉緻的嘴裡說出。
“哦,”喬鹿臻淡淡地應了聲,“你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我喬鹿臻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因為孩子假裝後悔來跟我說這些話!”
“我說話算話,絕不反悔。”喬鹿臻故作潇灑,“你做的那些事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喜歡你?你哪來的自信說我喜歡你?”
“至于那天晚上,你有錯,我也有錯,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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