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秦州位于河西甘肅一帶,是通往絲綢之路的要地,曆史悠久,據說是上古青帝伏羲的故鄉,在唐代很繁華。這一天上半夜,新任秦州司馬賀蘭進明正在書房中讀史,突然案上的燭光跳動了幾下,隐隐發出綠色。他握卷的手微微一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不動聲色的繼續看書。室内無風,燭光忽憑空跳動,屋子裡一片昏暗,接着又恢複了明亮。賀蘭進明擡起頭,忽然發現桌案對面站了一個人,是個身材矯健的男子,黑紗蒙面右手中拿着一根樹藤,左手拿着一支箭,箭簇上已有斑駁的鏽迹。賀蘭進明推案大驚道:“你是何人,是怎麼進來的?”梅應行沉聲道:“司馬大人莫問我是誰,你還記得睢陽城之圍、南霁雲之誓嗎?我是來替南霁雲向你索命的!”賀蘭進明向後退了兩步,将椅子給撞翻了,朝外驚慌的大喊:“來人呐!”“不要喊,沒用的,這座司馬府中所有的人,包括你的家眷與護衛都睡着了,明日五更之前不會醒來。”梅應行冷冷的說道,他是用藥高手,讓整座府邸中的普通人都昏睡一夜自然毫無問題。門外是沉沉的夜色,并無一人答話,賀蘭進明面如死灰,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顫聲哀求道:“睢陽城之難不能怪我呀,我也十分敬重張巡、許遠二位大人,但皇上有令命我死守臨淮不得有失,職責所在無法分兵去救。我愛惜南霁雲将軍的勇猛,曾想保他性命留在身邊,可惜他不聽。……壯士饒命!”賀蘭進明跪在地上求饒辯解,猛一擡頭發現那位蒙面人好似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一言不發摘下身背的一張弓,控弦搭箭緩緩對準了他。這是一張軍陣中的硬弓,這麼近的距離可以将沒穿铠甲的賀蘭進明射個對穿。“壯士饒命,您無論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賀蘭進明身子抖得如篩糠一般,人趴在地上求饒。梅應行:“我什麼别的都不想要,就是要你的命!”賀蘭進明:“壯士也得讓我死個明白,你究竟是什麼人,與南霁雲是什麼關系?”梅應行沒有再回答,手中弓弦一聲崩響,這一箭射了出去。恰在此時異變陡生,桌案上的燭火突然變成了幽暗的綠光,室中一片黑暗,隻聽“铮”的一聲,這一箭釘在了磚地上沒有射中賀蘭進明。說時遲那時快,以神識靈覺視物,隻見賀蘭進明已經飄在了屋梁上,兩臂長開如一隻怪鳥,口中念念有辭,案上的兩盞燭火突然噴射而出,就像兩隻綠色的怪臂,一左一右攝向梅應行。梅振衣猝不及防,揮舞紫藤枝原地旋身,周圍飛出許多紫色花朵形狀的光芒,旋轉抵擋怪手襲擊。綠色的燭火象兩隻扭曲的大手,将紫色花芒一一碾碎,一道慘碧螺旋已經纏繞在外圍讓他無處可退,另一隻怪手已經抓到身前,綠色光焰中還能聽見凄慘的哀号聲,就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直透神識。梅應行大意了,萬沒想到賀蘭進明也是一位身懷神通的異士,學的不知是何種邪門法術,修為不在他之下。一開始跪在地上求饒讓他放松警惕,最後一刻才突然發難,此人心機也夠陰險的,梅應行差一點就栽到他手裡,若不是有人幫忙的話。賀蘭進明飛撲到半空,施展邪術攻向梅應行,眼看對方不敵他正在得意,上方的屋頂突然碎開了,無數瓦片如箭雨激射而下,就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喝道:“找死!”倉促之間賀蘭進明身上的衣服就像充氣般鼓了起來,将激射的瓦片彈開,還沒等他有别的動作,一根碧綠的空桑杖擊下,正打在他的後心,他大叫一聲落地。而釘在磚地上的那支箭也被隔空法力拔了起來,調轉箭頭向上,正好把賀蘭進明紮了個透心涼,吧唧一聲當場殒命,隻有鮮血汩汩流出再也冒不了壞水。案上燭光已滅,纏繞住梅應行的慘碧怪手也消失了,梅應行沒有理會賀蘭進明的屍身,而是欣喜的驚呼一聲:“櫻甯姐姐!”一縱身就從屋頂那個大洞跳了出去,星光下的屋脊上站着一個人,正是一年多未見面的櫻甯。“我想去龍隐島找你的,沒想到你卻來了,今天好險,我差一點就見不着你了!”梅應行一把抱住櫻甯不松手。“行兒弟弟,你也太大意了,不知修行人的心地也能險惡如此!……嗯,你身上陰寒之氣好重,快找個地方去服藥調息。”櫻甯在梅應行的懷中說話,突然感覺到梅應行受了暗傷。梅應行此時才感覺到周身有些發寒,一股陰氣往經脈中侵入,神識中總有隐約凄厲的回音,剛才猝不及防間被那慘綠色的燭焰沾了一下,這法術竟然如此歹毒,趕緊趁着夜色與櫻甯一起離開了秦州城。櫻甯怎會出現在秦州司馬府,而且恰好救了梅應行?她是一路跟來的。易水仙人在龍隐島傳法三個月,櫻甯又閉關修行了一年,修為大進已有飛天之能,離開了龍隐島。她不準備待在這裡等梅應行來了,不論将來的打算如何,還是想主動去見一面,行兒弟弟完全無恙她才能放心。她來到蕪州恰好看見梅應行離開青漪三山,應該是去龍隐島找她,櫻甯剛想現身見面,卻發現梅應行不是往西走而是往北去,看方向不是去龍隐島。櫻甯莫名有些傷感與失望,于是沒有現身卻跟着梅應行一路北上了。她親眼看着梅應行在睢陽祭奠,又趁夜到臨淮拔走了一支箭,打聽一下當地發生的事情,聰明的櫻甯立刻猜到了梅應行想幹什麼,又不遠千裡暗中追随他到秦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賀蘭進明暗算梅應行,自己卻中了櫻甯的暗算,入幽冥世界了這一生的帳去了。……就在梅應行與櫻甯殺了賀蘭進明的這一天上半夜,河南安陽城外有一場激烈的厮殺,梅效率軍夜襲叛軍大營,營帳中到處都是雄雄大火,無數人馬在火光中厮殺,喊殺聲、兵刃碰撞聲、哀嚎慘叫聲響成一片。這時一片漆黑如墨的烏雲飄來,翻卷着越來越大、越來越低、越來越濃,遮住星月光輝籠罩了整個戰場的上空。有陰風在戰場上掃過,有許多受傷倒地的士兵被這陰風掃中打了個激靈,痛楚感瞬間消失了很多,似乎被什麼神秘的力量刺激,從地上爬起來舉起刀槍又繼續砍殺。梅效出奇兵以火箭燒營,趁夜偷襲得手,對方軍心已潰眼看将大獲全勝,亂軍中突然喊殺聲又盛,那些本來已無退路準備投降的敵兵,不知何故又開始毫無意義的拼死作戰,雙方的傷亡都突然增加了,這情況出乎梅效的預料。發生變化的不僅是敵軍,梅校手下受傷已撤出大戰的軍士,怎麼也紛紛爬起來往前沖呢?第317回、幡卷陰風生造業,魂歸無處話孤獨雲端上站着一個人,全身膚色焦黃,穿着一件袈裟不像袈裟、長袍不像長袍的斜肩露右臂的袍子,胸前挂着一串骷髅項鍊,上面奇異的人骨骷髅隻有核桃般大小。他長着鷹鈎鼻,深深的眼窩,披肩頭發一縷一縷在風中蠕動,相貌形容不出的怪異與吓人。他手中抖動一面暗紅色的長幡,随着幡面奇異的卷曲,戰場中陰風卷起不斷升向高空,他腳下的烏雲湧動成各種形狀,就似無數的人形在掙紮。如果梅振衣見此場景,一定能想起一個人和一件法器,就是當年設計陷害梅家的明崇俨與他那杆煉魂幡。明崇俨曾是左遊仙的弟子,梅振衣也曾問過左遊仙,那種攝人生魂的邪術是不是他教的?左遊仙說不是,想必是明崇俨後來又另拜了師父。書中暗表,明崇俨又拜的師父,就是此刻戰場上空的男子,他名叫獨孤伸,自稱孤獨大神,有“他化自在天”的修為。他在人間傳授明崇俨這等邪術,并不是白給,而是要求明崇俨以煉魂幡攝生魂,将來再交給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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