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聽過傅硯辭這麼說話,在場衆多人裡,明明他才是地位末端,看人臉色的那位。
可是說出話來,卻有着撼動一切的沉着。
連陳放卿都微微側目,訝異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你現在是要替父皇做主嗎!”傅硯墨坐在石凳上,旁邊是另一個太醫給他看被咬傷的耳朵。
他太憤怒了,後知後覺自己上了套。
趙雨柔的,還有程京妤那個賤人的。
原來他才是上了賊船,還賠上了耳朵,他的耳朵都要廢了!
傅硯辭這個賤人更是,明明是賤人生的賤種,竟然還敢跟程京妤合起夥來欺騙他!
唱大戲唱的跟撕破臉似的,實際呢?
方才百般不讓他觸碰的程京妤,此時安靜依賴地躺在傅硯辭的懷裡,哪有半點抗拒。
通通都是耍他的。
憤怒和妒忌到達頂點,頃刻沖擊着傅硯墨的理智。
恰逢此時,太醫的手一抖,包紮的時候剛好觸碰了牙印。
傅硯墨正氣血翻湧,直接一掌打過去,外加腳一踹。
太醫飛了出去,整個身體摔在了地上,捧着心口呻吟。
“庸醫,給本宮拖下去!”傅硯墨盛怒之下厲喝道。
公孫亦臻臉色一變:“墨兒!”
因為她看見傅恒和陳放卿的臉色都變了,當着他們的面,太子竟然如此暴戾,這無非火上澆油。
趙雨柔樂的看戲:“太子殿下真是禮數有加,姐姐往日就是如此教導殿下的吧。”
傅硯辭隻是冷睨了一眼,專注看着太醫将一顆藥喂給程京妤。
但是程京妤雙目緊閉,送到唇邊的藥咬緊了牙關不啃吞。
“這……公主防備心太重了。”太醫為難道。
傅硯辭在一邊坐下,維持着抱住程京妤的姿勢,接過藥。
“不要,”程京妤聲音細顫:“傅硯辭……”
“我在。”傅硯辭将藥放進她唇邊:“乖,先把藥吃了,我是傅硯辭。”
我是傅硯辭,所以不可能害你。
緊閉的雙眼睜了一瞬,光湧入視線,程京妤眼角還被眼淚模糊,但是看清了傅硯辭,委屈地道:“傅硯辭。”
倒是沒在抗拒,乖乖張口将藥吞了,埋在傅硯辭懷裡蹭了一下:“我難受。”
“這藥隻能解了迷魂藥的毒性,另一股情欲——”太醫為難的吞吐。
傅硯辭明白,沒時間和功夫跟這些人糾纏。
那邊還在僵持着,傅恒臉色不明:“你與程京妤?”
看這副樣子,兩人不熟的态度都是裝出來騙人的,傅硯辭什麼時候,竟然就将程京妤納入囊中了?
“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傅硯辭不打算再瞞:“借她的身份,要達成目的的,最好都收收心思。太師。”
陳放卿身子一凜,福至心靈地将手中握着的酒杯給了太醫:“瞧瞧這個杯子有何古怪?”
趙雨柔臉色巨變。
她責怪地剜了宮女一眼,質問為什麼杯子沒有及時處理。
她也沒有想到,原本程京妤喝下這個藥,皇後一定會借機搞小動作,她以為程京妤一定會首先懷疑皇後!
可這杯子竟然讓他們帶了過來,難不成程京妤清楚這杯子有問題?
“當務之急,還是公主的身體要緊,今天天色也晚了,不如等明日公主清醒,陛下再問話?”
“貴妃現在就急了?”公孫亦臻心知肚明,她若是逃不了,趙雨柔也别想逃:“還是說這杯子你早知蹊跷,趕着催陛下回房,另外找人摧毀證據?”
她當然不會讓事情這麼下去。
手一揮,公孫亦臻直接吩咐:“來人,給本宮去将今夜宴會布置的下人全都清查一遍,京妤公主的酒杯,到底都經了誰的手!”
“陛下,姐姐貴為皇後,權利大過天,若是要咬死臣妾,什麼方法沒有,請陛下做主!”趙雨柔立刻哭着跪倒。
傅恒動了動唇剛要說話,這次公孫亦臻卻更為強勢。
她微微福了一禮:“陛下,事關一國公主,還是查清楚為妙,若是有人借機想做些不好的勾當,傷了西楚與咱們大靖的和氣,想必太後也不會高興,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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