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便返歸了?"小舅滿臉驚訝地問道:"我還以為,令二舅會邀你共度修煉夜宴呢。"
"未曾前往二舅府邸叨擾。"林之突然心頭一動,解釋道:"方才行至半途,偶遇一家門戶之前聚集衆多修士,頗感奇異,故而入内一探究竟……"
林之詳盡無遺地将先前的經曆講述給小舅聽,唯獨略過了他以八萬靈石購得一箱古墨之事。畢竟,兩代人的見解各異,若讓小舅得知此事,必會認為他此舉無疑是陷入了巨大的損失。
言畢,林之不禁感慨道:"那位曹前輩,确有一股不屈傲骨。即便面對高居廟堂之人,亦堅決不肯售出其珍藏之硯台。"
"嘿,林侄兒,你的看法偏頗了。"此刻,小舅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淡然反駁道:"他并非懷有傲骨,實則是對那些仕宦之人抱有深仇大恨。"
"何以見得?"林之一愣,随即似乎有所領悟,推測道:"莫非曹前輩曾受過某些官員的欺壓,故此視天下仕人為一類……"
"哈哈,你不知底蘊,勿要妄加揣測。"小舅揮動手中的辟邪斬妖刀,利落地砍斷一根翠竹,随口說道:"此事他人或許不明,但我卻略有耳聞。可知曉那曹前輩昔年所從事何種行當嗎?"
林之搖了搖頭,不再嘗試猜測,直截了當地問道:"曹前輩昔日是何職業?"
"他曾是修真界的反派領袖!"小舅收拾起斷竹,逐一剝皮,語氣中流露出輕蔑之意:"那些所謂的祖上有官,寶物乃祖上傳家之寶的說法,村子裡的老一輩人都清楚得很,曹家可是整整八代耕讀之家,又怎會有這般珍貴之物流傳下來。隻是在那個貧窮被視為榮耀的時代,他憑借着這個身份一路扶搖直上……"
提及往事,小舅哼了一聲:"後來的事,你讀書多自是知曉。先祖離世,太宗登基,撥亂反正。曹前輩隻得灰頭土臉地回到了村莊。幸好,當年他去了城中任職,并未禍害到鄉親們。否則,村裡哪還有他的立足之地。"
"據說他在縣城之時,手腕強硬,整治了不少人。後來這些人皆成了縣城中的實權派。有了這般過往劣迹,曹前輩自然難以再覓得修行之路,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會接納他,最終隻能回歸村落耕種度日。"
小舅笑着搖頭:"風光一時,卻耗費數十載光陰,想來曹前輩心中的怨念必定深重無比。"
林之沉默良久,對于那段曆史的是非曲直,如今已難辨清。要知道,在那個動蕩歲月,多少世家子弟背井離鄉、家破人亡;而在曹前輩黯然失意的數十年間,雖然未能施展抱負,但好歹安然無恙。
想到這裡,林之不由得感歎之餘,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遲疑地開口問道:"小舅,你說曹前輩祖上八代均為貧農,那麼他口中所說的傳家寶硯台,該不會是……"
"那是‘破除舊俗’時期,從各家各戶收繳而來的東西!"小舅撇嘴回答道。
二舅譏諷地開口:“即便沒有憑證,可大夥都心知肚明。這些法寶秘寶,想來是他昔年繳獲之後,并未遵照仙令徹底銷毀,而是暗自匿藏了起來。”
“此人靈智高深,深知那些乃稀世珍品,怎會輕易付諸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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