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之外的森林中,流淌着一條靜谧的小河。夜空之下的它,反映着月亮那動人的光澤。
河水并沒有停下流動,它依然自西向東,不停地奔湧着。可他流淌的太緩慢了,緩慢到看不出變化,緩慢到令人焦躁不安,緩慢到叫人想要推波助瀾。
一顆石頭從岸邊飛出,落入水中。它打破了這靜谧,打破了水面上那優雅的月亮,将那美麗化作了顫抖的碎片。但那破碎并沒有持續太久,自西而來的水流将那落入水中的石頭吞沒,小河重歸靜谧,月亮的倒影依然在河中婆娑,仿佛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塊石頭的力量,終究是太小了啊。”
特雷斯坐在河邊,雙手抱膝,他盯着河面,發出長長的歎息。
“要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啊。”
他擡起頭,望向夜空。今夜的月亮是那麼的璀璨,以至于隐匿了群星的光澤。可就算如此,也依然有着幾顆不屈不撓的星星堅守着自己的職責,他們屹立在這星空中,與皓月抗衡。
“但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麼的艱險,總是需要有人挺身而出。”
特雷斯的身後,傳來了沉重而又堅定的腳步聲,踏碎枯枝,踢翻雜草,直奔到了特雷斯的身後。那腳步聲帶着仇恨,帶着憤怒。利刃出鞘,将寒意近逼到了特雷斯的脖頸。
“你來啦。”
“特雷斯·奧尼拉……”
艾希站在特雷斯的身後,右手舉着她那把駭人的雙手重劍,指向坐在河邊的“英雄”。
“你居然還敢回來!”艾希手裡的長劍一動不動,隻要她想,随時都可以取走特雷斯的性命。“你這個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弑君者,利萊諾街的屠夫,伊崔狄斯的狂信徒,被流放的叛徒!”
“真沒想到,三年過去了,日理萬機的近衛騎士大隊長,對我這麼一個負罪之人,還是念念不忘。”
“那一夜你一個人便殺了十六個公爵護衛和八名近衛騎士,紅發惡魔的威名,每一名近衛騎士,都不可能忘記。”艾希陰沉着臉,對特雷斯的僭越頗為不滿,“每一名近衛騎士都渴望着手刃你,為他們逝去的同袍報仇。”
“再威風凜凜的紅發惡魔,也不是近衛騎士團冠軍武士的對手,不是嗎?”特雷斯說着,轉過頭來,“那一夜,我拼盡了全力,也沒能戰勝你。你最終是完成了你自己的責任與使命,成為了那雨夜裡最後的勝利者。”
“少給我在這裡油嘴滑舌,特雷斯!”艾希怒目圓睜,重劍的劍尖向前挪動了半寸,抵住特雷斯的喉嚨,“你知道回到伊斯利納,等待着你的,是什麼嗎?”
特雷斯的表情平靜的像是他身後的河流,他歪頭微笑,置眼前的利刃如無物。“無論等待着我的是什麼,我都要回到這裡,這裡是我的家,是我靈魂所屬的地方。”他說道,“這裡有我未了的心願,也有我要彌補的過錯,我不會再逃避下去了艾希,不管前面等着我的是什麼,我也不會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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