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我就賴在這裡了!”
見老大當場黑了臉,意識到自己作過頭的郭子豪厚着臉皮坐在凳子上,眼觀鼻,鼻觀心,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
純屬小孩子心性,由着自己性子來。
這小子從小就是大院的小霸王,做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惡作劇,無傷大雅,胡鬧後都會有父母給他收拾爛攤子。
都一個大院出來的,自然要幫腔。
王民軍笑笑當起了和事佬,“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郭子豪這小子本性不壞,就跟大嫂開個玩笑而已。”
“要不這樣。”
“讓他給大嫂賠個不是。”
顧長生并未說話,顯然默認了他提出的建議,王民軍見此,頓時心知肚明,玩鬧歸玩鬧。
他們幾兄弟總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姑娘鬧僵,于是他趕緊踢了一腳郭子豪,“傻坐着幹嘛,給大嫂說對不起。”
郭子豪心不甘情不願看向了江海青,就跟吞了蟑螂一般難受的很,他咬牙切齒的開了口。
“大嫂,是我說話不經過腦子,對不起,請原諒我。”這熟練的道歉口吻,顯然沒少道歉。
就是心不誠也不願,很是敷衍的态度。
江海青也不是小氣之人,今日鬥鬥嘴皮子他們也沒有占到任何便宜,便寬宏大量原諒了他,“沒關系,希望沒有下次。”
“要是有下次會怎樣?”郭子豪好奇。
江海青想了想,“下次,我說不定會在你飯菜裡吐口水、放瀉藥,讓你惡心一輩子,在茅廁安家蹲到腿軟都出不來。”
郭子豪:“……”
果然,鄉下丫頭盡會些歪門邪道。
這場鬧劇就這樣輕飄飄揭過,鐘秀禾仿佛也什麼事情都未發生一般,抱着一捆幹柴,自然的走到竈台旁邊,親自動手給大家做餃子。
不是好鳥四人組。
屁颠屁颠跑去打下手。
至于周少陽不想留下來當電燈泡,直接溜了。
堂屋就剩下顧長生和江海青,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到他對着她說道,“出去走走?”
“好。”
“等等。”
顧長生大步流星回屋,拿了帽子和圍巾給江海青親手戴上,除了露出一雙眼睛,其他位置都被擋的嚴嚴實實。
估計熟人見了,也不認識。
寶山村,四周皆是山,此時白雪皚皚就像一個個北極熊,或站着,或坐着,甚至還有翹着二郎腿仰躺着,憨憨的,很是可愛。
按照家鄉的習俗,大年初一需要上山給逝去的親人上墳,顧長生拿着香燭紙錢,帶着江海青去了不遠處的山上。
山上有一個個墳鼓包,不規則的散落在各個角落裡,沒有墓碑,除了自己的家人,估計誰也不知道誰葬在裡面。
随着時間流逝,舊人遠去。
藏在地下的屍體,終會化為大自然的養料,被人徹底遺忘這山澗中,人這一生,都不過如此,顧長生如此想到。
他拿着錢紙跪在地上,聲音帶着一絲說不清的模糊,“這是我母親和父親的墳,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這話,問的是江海青。
問什麼?
難不成問他是不是殺了自己父母的殺人犯?人性的本質是八卦,但說實話,她對他的故事一點都不好奇。
他願說,她聽着。
他不願說,她也不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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