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一定要去幽州?那裡也并沒有多好啊。”姜思娴看着他說道。
蕭廷心中微動,若她一直冷硬疏離反倒棘手,好在她肯開口了,而且說出來的話帶着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委屈。
“很遺憾幽州沒有給你留下好印象,但印象是可以改觀的,隻要你肯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幽州變成你的第二個家。”
姜思娴怔怔的看着他,既為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惱,又為他這一番話觸動傷懷。
“思娴,去年我母親讓你在衆人面前難堪落了面子,王府裡還有些刁奴惡言中傷過你。你受了很多委屈,我都知道。
你離開後,我時常想起你,想的多了便也能摸索出幾分你的性子。
其實我們很像,都是内斂而沉穩的人,不是那等敢愛敢恨的毛頭小子和豆蔻少女,所以你當初對我流露出的關懷一定是情不自禁,你送我拐杖做生辰賀禮一定是鼓足了勇氣。”
蕭廷說着走上前兩步,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拐杖做支撐,再也不複當初竹林裡的狼狽。
姜思娴看着面前矜貴俊朗的男人,想後退腳步卻定在了原地,她想聽他說下去。
“你邁出了勇敢的一步,而我卻沒有接住你遞過來的手,反而讓你因為我受到中傷,以你的驕傲與自尊,默默離開是必然。”蕭廷站在離她一丈遠的地方,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姜思娴鼻尖酸澀,呼吸沉重,心裡千回百轉最後都化作了沉默,她什麼也不需要說,他全都懂。
蕭廷看見她的杏眸裡泛起了絲絲水光,面上卻依舊清冷緊繃,心中湧上一股憐惜。
他又上前一步說道:“若我對你無意便也罷了,偏偏就是很喜歡你的琴音,欣賞你的才華。
恕我愚鈍,一開始未能察覺你的心意,也沒能理清自己的感情。
待我明白的時候,你已經回晉陽了,我隻能将玉佩藏在傘裡送給你,望你能早些知道我的心意。”
面對他的這一番表白和如炬的目光,姜思娴心亂如麻的垂下了頭。
“我看見了。”她低語了一聲當做回應。
“看見便好。”蕭廷看着她道,但想到她收到了自己的玉佩卻不為所動,至少行動上确實是這樣,不由對她又有幾分刮目相看。
“年後你沒有來幽州,我便猜想一定是我的誠意不夠打動你,你一個女子尚且能主動護我、送我禮物,我一個大男人更該親自跑一趟。
既是來見你,也是來向姜府提親,如果你願意的話。”
姜思娴臉上的疏離冷漠再也維持不住,她滿臉錯愕的看着蕭廷,問道:“你要娶我?做正妻?”
“當然,三書六聘,明媒正娶,迎娶你做我的王妃,熠兒的母親。”蕭廷理所當然的說道,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那一抹溫潤的笑好像四季裡最溫暖最燦爛的一束光,融化了萦繞在姜思娴周身的冰寒,也推開了她沉重封閉的心門。
她禁不住淚流滿面,好像狂喜,又好似為自己過去的灰暗生活悲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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