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腦袋裡隻有和阿琢離開這裡這一件事,立刻馬上,刻不容緩,離這裡越遠越好。
門口的矮凳上擺放着那支木蜻蜓,卿卿的眼睛從上面停頓了片刻,果斷的開門,眼看着就要跨出去,突然又把腳收了回來,把門關上。
卿卿拿起來那支木蜻蜓,眸色深沉,就這麼跑了,小芹怎麼辦?
“卿卿?”阿琢搞不清楚卿卿這一系列動作,将一直拿在手裡的簪子遞到卿卿跟前。
卿卿看着那支簪子,簡單的蜻蜓的樣式,簪身上,已經有了鏽迹,她接過來,拿在手裡認真地看着。
因果有償,不是嗎?
有的人,早就該死了,可是他們活的那麼好,算什麼?
卿卿苦笑了一下,試探性的将簪子往手心用了用力。
她扭頭看着阿琢,她要帶阿琢出去,一定要。
可是掌事和張頭的命,她也想要。
阿琢看不懂卿卿,他完全不清楚從醒來到現在為止,卿卿到底怎麼回事,眉頭皺的死緊。
“我們會出去的,都會出去的。”卿卿拿着簪子,在阿琢的注視下,又鑽進了床底。
“”阿琢眼睛眯了眯。
床底下是簪子和石磚的摩擦聲
阿琢跟過去盯着卿卿,看着卿卿打定主意不說的樣子,一臉的不高興。
白天掌事果不其然的又出門了,小芹在櫃台那邊坐着,沒過多久,昨天來過的乞丐,又來了。
這一次,乞丐停留的比較久,小芹等乞丐走了以後,進了院子,把阿琢和卿卿拉到了跟前。
卿卿這次認了出來,那是被她咬了一口的乞丐,看到她的時候,還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趙姨掃了他們一眼,眼神有一點空洞,在看他們,又好像沒有。
小芹看着卿卿和阿琢,比劃着吃飯,太陽,睡覺,又做出要飯的姿勢,然後指了指門口,做出跑的動作。
卿卿和阿琢看他比劃了一遍又一遍,互相對視一眼,都沒太明白小芹的意思。
趙姨像是看明白了小芹在表達什麼,對着小芹搖搖頭,眼裡的淚猝不及防的掉下來,她已經失去過一個女兒,隻想和小芹安生的過下去,萬一這件事讓掌事知道,她不敢想
“吃飯,睡覺,乞丐,跑?”阿琢嘴唇動了動。
小芹點點頭,開始指太陽,卿卿看着小芹,臉上笑的格外難看。
“那你呢?”她動了動唇。
小芹笑笑,走開了。
卿卿握緊了藏在袖子裡的簪子,回頭看趙姨。
“我們一起。”她做不到不管小芹和趙姨。
在深淵裡的人,做出托舉的動作,想要把她和阿琢送出去
她如果真的是個孩子還好,可她不是
趙姨手裡的針線,停了停,看着卿卿堅定的眼神,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回身進了屋,沒有再出來。
天色将暗的時候,掌事和張頭竟然一道兒回來了,身上都挂着濃重的酒水脂粉氣,張頭喝的醉醺醺的,要不是掌事扶着,怕是路都走不穩,這麼一看,掌事就好多了。
“讓那娘們兒把他們看好了,明天就走,要是出了岔子,我要你們的命。”張頭口齒不清地喊道。
趙姨剛帶着三個孩子吃完飯,看他們回來,進廚房端了兩碗湯出來。
“我想着你出去可能喝酒,一直熬着,你跟張頭都喝一點,省的難受。”趙姨體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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