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疼哭了。戚豐喘口氣,雙手按着青年的肩膀,&ldo;為什麼不把我推開?&rdo;黃單哭着說,&ldo;為什麼要推開?&rdo;戚豐哭笑不得,覺得這小子是被自己剛才那個舉動吓傻了,&ldo;我是男的。&rdo;黃單的嘴巴流血了,他哭的厲害,斷斷續續的說沒事,&ldo;你可以親我的,也可以咬我,但是你不能這麼用力,太疼了。&rdo;戚豐愣怔住了,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難道是他的年紀大了,耳朵出現幻覺了?張父的電話來的不是時候,黃單按掉了,他背靠着門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ldo;我回去了。&rdo;戚豐背對着他抽煙,沒動,也沒任何反應。黃單還沒走出宿舍樓,背後就響起腳步聲,男人跟了上來,把他送回小賣鋪。在那之後,倆人又沒有碰面。黃單不再開車上下班,因為有人準時在後面默默的跟着。那人就是别扭了些,還喜歡腦補,他已經說了自己不會對初戀抱什麼幻想,對方不信,死心眼的以為他腦子不好使,被失戀弄成了傻子。黃單沒法子,隻好讓時間來證明了。他操心任務的事,想找個機會搜查一下周陽宿舍的吊頂,一直沒有合适的機會。周陽死在廁所後,工人們還是會去上廁所,有人無所謂,照樣進最裡面那個隔間,覺得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世上是沒有鬼的。有的人覺得晦氣,甯願憋着都不會進那個隔間,甚至連小賣鋪賀鵬蹲在地上盯着那根軟中華看,冷不丁就聽見了嘩啦嘩啦的水聲,從廁所裡面發出來的,他的頭皮一麻,立刻就沖到廁所門口,腳步硬生生卡在原地。最裡面那個隔間的門打開了,賀鵬瞪着眼睛,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出來,他的嘴邊有一點火光,手往後拽着褲子,夾屁股裡面了。那漢子發現了門口的人,笑着打了個招呼,&ldo;賀工頭,剛才我過來時見你蹲在地上,叫了你一聲你沒反應,怎麼,有東西丢了?&rdo;賀鵬沒回答,隻說,&ldo;你膽兒真大。&rdo;漢子聽了哈哈大笑,&ldo;賀工頭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遇見鬼千萬不能露出害怕的樣子。&rdo;他把煙夾指間嘬兩口,&ldo;再說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周陽的鬼魂要是在隔間裡面待着,那隻會找殺了他的人報仇,不會找無辜的人。&rdo;賀鵬的眼珠子轉轉,他笑起來,&ldo;也是。&rdo;漢子往外面走,&ldo;有的人真慫,晚上不敢來廁所,就在宿舍的走廊上拉屎,媽的,惡心的要命。&rdo;賀鵬面部的肌肉放松下來,&ldo;老子剛才過來的時候差點踩到了。&rdo;漢子呵呵笑,&ldo;賀工頭帶了手機,能照着點路,我就不行了,腳上黏了一大坨。&rdo;他說着就爆粗口,說明兒還得洗拖鞋。賀鵬的胃裡翻滾,難怪總有一股屎臭味跟着自己,他把手電筒的光對準地面,發現有一些深深淺淺的黑色東西,是邊上這人一路踩過來的。漢子忽然咦了一聲,&ldo;這地上的煙是誰丢的?還是軟中華,是賀工頭掉的嗎?&rdo;賀鵬搖頭,&ldo;我不抽這煙。&rdo;漢子撿起那根煙放到鼻子那裡聞聞,咧着嘴說沒什麼屎臭味兒,他那樣兒,就跟撿了多大的寶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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