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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可能永遠說不清，再強烈的愛和恨，隻需要一個瞬間，全都可以變成無所謂。

“王其，你回去吧。”鐘子欣按下心裡的煩躁，慢慢開口，“你不用等了，你想等的人不會回來了。”

他沒見過這麼難過的王其。

也許他是喜歡我的，至少有那麼一點點，不帶着利用、發洩和侮辱的成分。鐘子欣心想，畢竟自己那麼好用，那麼聽話，從不會違抗他，而且毫無理由地迷戀着他。

人當然會喜歡上一個聽話的寵物。

可那也無所謂了。

“我不怕你，所以你用什麼手段都威脅不了我了。”鐘子欣又說，“但我也不準備恨你了。我當然怨恨過，但是太花時間了。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沒必要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他語速很慢，但不是在斟酌詞句——他隻是在緩慢地，嘗試在這個人面前排盡經年不去的複雜感情。

王其緊緊揪着衣角：“不要怕我……我錯了，我絕對絕對不會再打你，絕對不罵你，我喜歡你，别怕我，别走……”

“怎麼可能不怕啊？”鐘子欣笑了笑，“我們的開始不就是從‘我怕你’起頭的嗎？”

怕他的暴力，怕他手裡的照片，甚至更低微地，怕自己已經這麼低姿态了，他卻還不肯施舍一星半點的愛意。

王其呆在當場，無言以對。

“都是錯覺。”鐘子欣說，“你喜歡我，和我喜歡你，都是錯覺。”

然後他看到王其哭了。

鐘子欣心頭一緊，連忙退了兩步。

“你快回家吧。”他盡量平靜地說，“再來也沒用。”

怕王其還是不肯放棄，他硬起心腸，帶了些殘忍的狠意：“别裝了，我知道你是什麼人。”

在王其細細的哭聲裡，他轉身走了。

他無端迷戀過的人，終于能無端放棄了。

從無端起，由無端落。鐘子欣在路上快步走着，他拐了幾個彎，回頭發現王其沒有再跟上來。他站在便利店的燈光下發呆，像是松了一口氣，又仿佛有着難以言明的怅然。

電子門鈴聲音清脆，鐘子欣看了半天無星的天空，繼續往前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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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忽的貓同學說的真是太好了。

對你施加過暴力的人，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的，那種傷害是永遠不能愈合的。不是道一個歉，送幾束花，說幾句甜蜜的話就可以被原諒的。

所有的被害者都擁有永不原諒、永不妥協的權利。

在我心裡這個結局就是HE了，大家彼此放手，讓曾經受傷害且無法痊愈的人有機會重新上路，這比兩個人繼續捆綁在一起然後寫一個虛假的“他變好了他原諒了”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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