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歐陽晟心情大好,正在潑墨書毫。
莫公公在一旁含笑研墨,一副溫恭柔順之态。
“皇上今日是有什麼喜事嗎?奴才很久沒有見到您這麼高興了。”莫公公恭敬地屈身,笑容滿面地輕聲問道。
歐陽晟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也不作答。
“皇上說出來,也讓奴才跟着高興高興呀---”
莫公公是侍候歐陽晟的老人了,當然也知道如何讨他歡心。
他本來以為歐陽晟多少會說些什麼,但沒想到他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一言不發。
莫公公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淺笑道:“是奴婢逾越,望陛下恕罪。”
歐陽晟今天心神舒暢是因為昨夜得知靜貴妃遇喜,懷了龍胎。
但尚未坐穩,不便聲張。
而莫公公昨日休沐,沒有當差,所以錯過了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莫公公看歐陽晟的神情,知道多說無益,便繼續低頭專心磨墨。
禦書房裡便陷入了一種奇怪的靜谧之中。
“刑部尚書趙明韬求見!”門外的小太監清脆的聲音打破了禦書房裡詭異的平靜。
“宣!”歐陽晟停下筆,擡起頭,清聲說道。
“宣刑部尚書趙明韬觐見!”宣官的聲音又尖又長,回聲蕩漾在禦書房内外,久久不能平息。
“微臣叩請皇上聖安!”刑部尚書趙明韬恭敬地行禮,朗聲說道。
“愛卿這個時候觐見,所謂何事?”歐陽晟輕挑眉梢,眸色輕爽,淡聲問道。
“啟禀皇上,昨晚明澉卒于诏獄,微臣得知此事,便急忙前來面聖。”趙明韬的神情看起來有些不安。
“死了?”歐陽晟駭然,“怎麼死的?”
“被人刺殺而死。”趙明韬面色有些蒼白,低着頭,有些忐忑地說道。
歐陽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笑靥涼薄。
“兇手何人?”輕歎一聲,笑意冷冽。
趙明韬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斟酌半晌,凝眉說道:“尚未查明。”
“哦?”歐陽晟挑眉,揚唇笑得微涼。
趙明韬一愣,皇上這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他有種涼飕飕的驚悚感。
“不過,皇上請放心,微臣已着人開始調查了,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那就最好。”歐陽晟慢吞吞地哚了口茶,颔首道。
“微臣必當竭盡全力,盡早破案。”趙明韬完全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隻能
聞言,歐陽晟報之一笑。
“雖說他已獲罪入獄,但明家四代為相,樹大根深。此時,恐怕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你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也要妥善處理,稍有不慎,則必會出大事的。”
“微臣明白。”趙明韬低着頭,彎着腰,态度恭敬。
站在一旁的莫公公心中一驚,但卻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皇上的話,别人聽不懂,可他卻心知肚明。
“若無其它事,便退下吧。”歐陽晟端着茶盞,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趙明韬,然後笑吟吟地說道。
“微臣告退。”趙明韬恭敬地退了出去。
刹那間,禦書房又陷入一片死寂,安靜得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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