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路好走,萬小熙對錢沒有概念,有錢就花沒錢就幹瞪眼。好在幹我們這行的也餓不死,管你真大師假大師,窮人請不起富人踏破門。
萬小熙見我不回答,黏糊勁又上來了:“師傅,你就告訴我嘛。”
看着萬小熙急切的樣子,我故意逗她玩:“名師出高徒,我可不敢做你的師傅,你在我門下吃住也有三年了,換一個人就算偷學也會了。今天夜裡子時有一個戶外法事的機會……”
萬小熙驚訝地看着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傅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我可以親臨現場,聆聽師傅的教誨?難道今天是黃道吉日,我說昨天夜裡做夢怎麼夢見了一坨……”萬小熙說到一半,突然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這一看不打眼,前面的路已經被一個人高馬大的身影截斷了。
緊接着是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如雷貫耳:“韓府的月亮,果然是東方不亮西方亮。坤哥,神算子,這七七四十九天都能讓你給掐出來……”
這個聲音很陌生,是從喉嚨深部發出來的,帶着嚴重的口齒不清,舌肌比較遲鈍。
我心裡驚了一下,世上真的沒有不透風的牆,韓府的消息這麼快就傳了出來,連日子都傳得一天不差。
我順着黑影擡頭望去,瞬間看見了一張極不友好的臉。
在江湖上,這張臉我見過,這個名字我也聽說過,隻是從來沒有正面與此人打過交道。八卦傳聞中,這是一個民間風水師,名字叫趙可鹽,也是同行殺手,為人心狠手辣,專門利用邪術為人化解,不擇手段。
我冷冷地看着來者,不卑不亢:“鹽師,我隻是沾了一點月光而已。”
言下之意,韓府的月亮曾經也照耀過你,隻不過與你擦身而過無緣罷了。
看在他叫我“坤哥”的份上,我回敬了他一聲“鹽師”。
雖然他隻有三十歲,從行業論資排輩來說,他還是有資格做我師傅的。
何況他叫了我一聲“坤哥”,我畢竟才18歲,不管這聲“坤哥”是發自内心,還是充滿鄙夷,總之,也是一種心聲。
說完,我準備打道回府。
人與人之間是講究氣場的,空間信息不對稱,不宜過多停留,避免攪亂自身磁場。尤其是滿身戾氣的人,還是不要按常理來,離得越遠越好。
趙可鹽顯然無意讓路,繼續橫在路前,他的左手提着一面羅盤,右手拿着一個八卦算命的旗杆,身穿長衫馬褲,一副半人半仙打扮。
趙可鹽用一雙賊眼,在我的身上從上瞄到下,酸不拉幾地問道:“看來,坤哥志在必得,離十二神獸轉運珠暗門鑰匙不遠了。”
趙可鹽說完,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充滿了嫉妒和仇視。
我天生低調,加上身有殘疾,自知江湖險惡,從來不和任何人為敵,也不與任何人結仇。
何況,我隻有七七四十九天的陽壽,活一天少一天,恨一個人不能加壽,白費那心事有意思嗎?
我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風塵,輕描淡寫地回道:“一顆珠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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