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冷冷一笑:“這倒是。要是你去告狀,我怕是會受到極大的責罰,看來還是把你殺了吧!”
說着,手中靈劍閃出一道動人心魄的寒光!
王仁安吓得一哆嗦,慫得直往後退:“哈、哈哈,我我我說笑的!我怎麼可能、不會去告……”
柳清歡卻是不聽了,已是身形如風地急迫追來,冷月寒水劍劃過天空,氣勢極為驚人。
王仁安已經沒有了與他對打的勇氣,一邊抱頭鼠竄一邊大叫:“啊啊啊,師弟我錯了!我發誓,發道心誓!絕不将今日之事的一點一滴洩露與外人知道半分,如有違誓,便、便叫我……便叫我修為再進不了一步!”
柳清歡驟然一停。
他守着竹種這麼多天,要到手了卻蹦出兩人來搶,實在讓他忍不下去。更何況那位李姓師兄明顯不是能好好說話之輩,所以他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悍然出手。
為絕後患,他本不打算放過王仁安,不過對方說發道心誓……
修士的誓言與凡人的誓言最大的不同就是,凡人可以随便發誓,就算違背也沒誰能真的懲罰。而修士被天道規則管束,誓言可是不能亂發的,因為真的會應驗!
柳清歡心念電轉,其實除非必要,他也不想多造殺孽,更何況還是在大須彌乾坤塔内。
如今的修仙之人大多都是修身而不修心,很多人認為殺一兩個人無所謂,反正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柳清歡卻覺得人還是有些底線比較好,若是一味放縱殺心,最後怕是會養出魔心。
當然,這并不是說他從此便吃齋念佛了,要是再遇到今天這樣的事,他還是會殺李姓師兄,但不濫殺、不嗜殺,卻是他給自己定的底線。
如今王仁安已是毫無戰意,又承諾以道心起誓。柳清歡冷冷的看着他:“你發吧。”
一直到柳清歡捏碎通行玉牌,王仁安都再沒有動作。等他消失在原地,王仁安又怔愣了片刻,才敢大聲罵出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小爺的九曲如意箍啊啊,一百五十塊靈石買的啊!”
想到對方一身凜冽的氣勢,他不由抖了抖:“算了,就當喂狗了……以後見了那人,還是躲遠些……”
……
此時的大須彌乾坤塔外,已是極為安靜,隻有外圍能看到幾個低階弟子的影子。
守塔的劉宇琛正坐在塔的一角打坐。這時,隻見他眉心微微一動,睜開眼睛向塔門處望去。
一個練氣六層的弟子出現在了塔前,隻見他身上的青衣有一處破損,露出裡面的黑色玄衣。
此人正是剛剛傳出塔的柳清歡。
柳清歡擡眼便見遠處的九座巨大山峰高聳入雲,不由呼出一口氣,在塔内時刻緊繃着的神經終于覺得安全了,徹底放松下來。
算起來,從外面看他這次隻在大須彌乾坤塔内呆了三個多月,實際卻是呆了三年多。如今已是長高了一大截,以前稍顯圓潤的臉部輪廓也變得深刻起來,真正長成了一個身量碩長的少年。
掃了一眼四周,見盤膝坐于一角的劉宇琛睜開眼睛看向他,他便走上前恭敬行了一禮:“劉師叔!”
劉宇琛嚴厲的面容上似乎帶了點笑意,卻隻是微微點一點頭,便又閉上了眼睛。
柳清歡又默默行了一禮,便走下塔前的台階,招出飛葉梭,往竹林山飛去。
一路上的奇峰異景裡,無數身着文始派門派衣飾的弟子忙碌地穿梭不息,也有人于山間遊玩,或嘻笑、或低語。又有那于山巅做高人狀的,執着個酒杯臨風而立,望見柳清歡經過,還擡了擡手中的酒杯。
柳清歡也拱了拱手,并不停留地一晃而過。
一會兒,便望見了竹林山。他徑直往山腰上去,又繞到山的背面,飛到山間一片白霧缭繞處。拿出一塊玉牌一晃,白霧中便出現了一個圓形通道。
柳清歡拍一拍身上的衣服,就如一位遠歸的遊人,回到家門口時,隻下意識的要先拍去風塵一般。甩甩衣袖,便飛了進去,通道在他身後慢慢合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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