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彌音一晃神,握着匕首的手都放松了些。若是以往,霜月君一定能準确無誤地捕捉到這個細節,并在瞬間完成反殺。這是彌音緻命的弱點,時至今日也不曾改變。
還是說,彌音不想改變?
但,霜月君沒有這麼做……她沒有。
她隻是靜靜地坐在這兒,身體微微後傾,一手在側後方撐着地,扣着傘,另一手就這樣放在自己身側,無動于衷。
“别以為說這些話我就會動搖——反正你也并不會死。這對你來說甚至算不上懲罰!”
她的聲音分明在顫抖。
“你動搖了。”她說,“因為我沒有說謊。你就這樣刺向我,我就會死。你應該很清楚,或者至少能預料到某種後果……兩舌一定早就和你通過氣了。當然,也許她也不一定能押中這結果,說不定我也沒想過……總之,在發生的那一刻你是否選擇相信,完全在你自己。”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不再是六道無常了……我被剝奪了黃泉十二月的身份,因為我找回我的名字。”
薛彌音徹底愣在那裡了。
她很清楚,“霜月君”絕不是一個愛編故事的人。如此精彩,如此具有戲劇性,如此出乎意料的情節,霜月君一定想不出來。她為什麼說這些?為了拖延時間嗎?不可能,她隻是坐在這兒罷了。隻要彌音自己樂意,随時能一刀下去,為多年來的仇怨落下帷幕。她說不定真的會死呢!
……她該不會真的會死吧。
那一刻,薛彌音不得不逼自己承認一件事。
她敢這樣為所欲為,敢這樣肆無忌憚,說不定完全要麼至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很清楚:不論如何,霜月君都不會死。
可她竟然找回了自己的名字。
黃泉十二月,是被剝奪名姓的人,從古至今沒有誰真正找回過自己的名字。他們的名姓會引來麻煩,在民間還是抹消為妙。閻羅魔可能是唯一知道他們名字的人,也可能不是。有時候,為了追求徹底的保密,連保密人也選擇忘記曾記住的事。
或者該說……閻羅魔要是記得住他們的名姓,便會在這女人要開口的那一瞬動手了。
但沒有。
“霜月君”微微張開口,在沒有任何人阻止的情況下,說出了四個大字。
“梁丘慕琬。”她說,“我是梁丘慕琬。”
有那麼一個瞬間,整個人間都安靜了。這是毋庸置疑的、絕對發生的事,江湖上大到每一個人,小到每一株草,都明确地感知到時間的凝滞。
但是沒有任何人真正談論起它的緣由——因為它太短暫了。
不知道為什麼,薛彌音完全相信她所說的話。
她被匕首砍傷,就一定會死,這一點同樣毋庸置疑。她會死于大量失血,甚至在此之前就因疼痛而失去意識。
她會死得很慘,而且這将是她的最後一次死亡。
薛彌音的手
在顫抖。
她退縮了?為什麼?她不是一直在期盼這一天的到來嗎?她和自己的朋友蓄謀已久,不正是在等待這一幕降臨嗎?還是說,這并非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結果,而是……她的朋友?不不不,不是這樣,她絕不承認——時至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所作出的決定!
她咬緊牙關,将匕首攥得更緊。令她意外的是,方才自己的那份從容與冷靜完全消失,卻出現在眼前這個女人的面龐上——這個叫梁丘慕琬的女人。
“真是個好名字,可惜今後沒什麼用了。”
“你猶豫了。”慕琬說,“但凡我尚在人世間呼吸一刻,便是我多一刻的勝利。既然你有所遲疑,那便是我赢了。那麼作為赢家……希望你聽我再說一番話。反正對手持屠刀的你來說,已經不差這麼一點時間了,對吧?”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彌音幾近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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