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一人在青蓮鎮遊蕩。
這裡的黃昏持續了多久,誰也記不清楚。人們一遍又一遍地持續着相同的行動,不厭其煩。打南邊來的領着孩子的母親,耐心地聽着他叽叽喳喳說個沒完。他們從南到北,一次又一次,不知何時折返,也不知何時回家。準備收攤的小販清點着最後的存貨,數明白後轉過身擦了擦汗,挑了一個成色最差的果子解渴。吃完之後,他又重新清點起攤位的存貨來。那顆果子,他永遠也吃不完。巡邏的捕快第無數次碰到婦人的肩膀,第無數次道歉。
黃昏亘古,看不到盡頭,徒留這怪誕如畫的場景。這幻影構成的鎮子是太久無人維護,才淪落到這副模樣,還是恰恰為了節省法力而刻意縮短了循回的時間?子殊确實會感到好奇,但也并不十分在意。她回到這裡,是要按照約定将怨蝕返還回來。原本隻需将刀留到這裡就好,可她決定多等一陣,等到朽月君來。她是要問清那些問題的。
或許因為刀上有朽月君的妖力,也或許她算????????????????得上鎮子的常客,這裡的居民并不将她視作外物,隻是自顧自地重複那些特定的舉動。她走了很久,來到熟悉的青蓮池邊。夕陽的顔色特别豔麗,讓那些蓮花籠上鮮紅的顔色。
她呆呆地欣賞這枯燥乏味的景色。而就在某一刻,她突然感到手上傳來震動。
那是一種……很微弱的震動,像是在無言地訴說什麼。她明白,它在傳遞某種信息。但若比喻做有聲的什麼,那這一次的确是很小聲的提示,稍不留神就會忽視。比起之前所提供的線索,這震動是那般隐晦。沒有沖入腦中的靈路規劃,也沒有映入眼簾的人物畫面。她隻是淺淺地知道,怨蝕有話要說。
子殊從先前就在想……倘若吟鹓的身體不知所蹤,卻還在冥界,那麼從六道的夾縫,從死生之地,應當是能察覺到什麼的。不過怨蝕究竟能否追蹤無生命的軀體,這誰也不曾嘗試過。可既然來到這裡,既然感知到了什麼,她料想,大約,是能做些什麼的。
她緩緩舉起刀,使其平行于湖面,然後慢慢閉上了眼。
的确存在某種聯系——就是太過微弱了。是因為太過遙遠嗎?按理說,刀刃刺穿喉嚨,這樣明顯的傷口是能讓怨蝕輕易追溯的。莫非原因在于怨蝕是人間的兵器,到了其他地方,力量便會弱化?但知道這些,暫時也沒什麼解決的方案,除了這一條線索外她别無選擇。
嗯,或許是有得選的。
要去找找看嗎?
還是不要呢?
正當她邁出腳步,鮮紅的繡花鞋被塘邊淺水浸透時,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
舍子殊睜開眼,回過頭,發現所有人都止住腳步,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們都一動不動,卻也都望向她,上到白發蒼蒼的老人,下到襁褓中的孩童。原本有着生命力的雙瞳突然變得空洞而無神。簡直像某種警告一般,他們紛紛注視着她,仿佛這個鎮子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自己正注視着她。
不該這麼嗎?不,鎮子是沒有生命的。但是,她要從一個并非通路的地方離開它。就像羊圈之中,有一隻羊并不從門口離開,而是要越過旁側的栅欄。如此一來,所有的羊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它的身上。
但它真的是隻羊嗎?溫順的羊?
舍子殊無視了他們的目光,舉着刀,徑直走向池塘深處。水逐漸沒過她的腳踝,她的膝蓋,她的腰際,她的雙肩,最終沒過她的頭頂。她一直背在身上的畫筒,因鍍上一層靈力而将池水隔絕在外。
越向前走,泥巴越是黏軟,讓她寸步難行。可她并未因此停下腳步。隻要稍有遲疑,便會越陷越深。直到最後,她水草般漂浮在水面上的漆黑長發,也完全消失了。池面甚至連一顆氣泡也不曾泛起,就當沒有什麼被淹沒過。于是人們再度走起來,動起來,重複起那些設定好的劇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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