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林和章程同在一個村,兩個人可謂是光着屁股,一起撒尿和泥長大的地道發小。與章程不同,殷清林初中都沒有讀完,就因為打架鬥毆被校長委婉地“勸”回了家。
家裡不養閑人,殷清林退學之後,他的父親迅速地給他聯系上一家汽修廠,并且第一時間将兒子“發配”到那做學徒工。盡管不能經常見面,哥倆的情分非但沒有變淡,反而愈加堅固。想當初章程與佘小蕊熱戀,殷清林租住的小屋就成為了他們的溫床。也就是說,殷清林,是唯一知道章程婚外戀情的人,也是章程唯一從心底裡信賴的人。
盡管章程和殷清林關系很鐵,但是他從來不敢邀請哥們去自己家坐坐。因為,妻子沈思思很反感殷清林兩口子,用她的話來說“低俗、文盲、沒有素質”。章程不想讓自己在最鐵的哥們面前失去男人的面子,更不想看到沈思思那鄙夷的神情。所以,橋東區的大排檔就是他們的據點,盡管環境嘈雜,盡管衛生情況不容樂觀,但是在那裡,他們可以肆意地說着髒話,也可以暢快地喝着啤酒,從新回歸小時候無憂無慮的純真年代。
章程到達大排檔的時候,發現經常去的檔口剛剛開張營業,隻有他一個顧客。這家大排檔是夫妻店,兩口子都是外地人,勤勞精明。老闆姓吳,看到章程,熱情地打着招呼:“章老師,怎麼好久不見了。快坐,快坐。”章程還沒回答,快人快語的老闆娘就端過來一盤花生毛豆拼盤,并且麻利地打開一瓶冰啤酒,笑着說:“我們剛營業,章老師先吃點東西墊補一下。”與吳老闆的敦厚相比,老闆娘更會做生意一些。
“你們先忙,我正好也等等人。”章程回應着,恍然間他覺得這個熟悉的檔口有種親切的感覺,忙碌的老闆和老闆娘就像農村家中的哥哥姐姐。
“行,行,你先吃着,一會點什麼招呼我一聲。”老闆娘像風一樣快速移動着,不停地擦着桌子,擺着碗筷,汗水不停地從臉上滴落下來。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從來沒有停止。
“也許,他們這種忙碌是幸福的。”章程不禁在想,他有點羨慕起這夫妻二人的充實。
章程坐下沒有一會,就看見發小殷清林夾着公文包一路小跑地過來。由于沒有學曆,殷清林走出校門後先後從事過汽車修理工、保安、水暖工等一系列工作,他換工作的頻率就好像一周更換一次食譜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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