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午時,風吹入街巷,兩道伸出高牆的枝頭簌簌搖晃,西邊天頭的日光潑灑進來,飄落一地的秋葉便流轉起燦燦金華。
張翼與那丫鬟阿荷迎着光線往巷口走去。沒過幾步,阿荷輕蹙起眉頭,對張翼道了聲“煩請公子少待片刻……”便折身急沖沖地回了府宅。過得一陣,“小花姐,叫人清掃一下門口的落葉……”隐隐的聲音在府門那端響起,不多時,她又提着裙擺目光愉悅地小跑出來。
張翼杵在原地,瞧着那邊的行事、當下的模樣,不由咧了咧嘴,啧着聲暗自搖頭。
這大府上的小丫鬟眼裡隻記着些瑣碎事情,當真是閑得慌,這般言行舉止,且莫說與蘇妹子比照一二,便是咱那李家的小娘子也絕不會如此一派小女兒家的姿态。
搖頭不再多言多想,倆人複又往巷口行去,轉過枝頭疏落的倒影,擡眼正瞧見先一步站在巷口的朱興盛,身影亮在那片日光當中,面色平靜,身旁聚着一對女子,彼此偶爾說着話。
“這邊的情報一直是月姐姐與三個姐妹在負責,何況近期的重心是往南邊延伸,建立各路情報司,自是難以分出更多身心顧及蘇家,但濠州城這月餘以來的情報定然不會出現差池……”叫杏兒的少女憤憤不平。
“小月的情況我也清楚,待此間事了,情報司人手不足的問題會去解決……好了好了,我不曾有問責的意思,小月,你與杏兒往那丈夫家中一趟……”
趕到張翼與阿荷走近時,杏兒與小月登時齊唰唰地盯去,瞧見來者,便也不再搭理,随後沖朱興盛拱手禮别。天光迤逦,倆人結伴而去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寬闊又冷清的東街。
……
午時四刻的時候,仍有挑擔、牽馬的商販從城外連綿不絕似的湧入,淹沒在北街熙攘的人群當中。
數十丈寬的北街中段,最是繁華,兩廊店鋪栉比,而門頭懸着“鐘離瓦”匾額的一間乃是濠州城最大的瓦子。其内勾欄縱橫,攏共二十餘座。
台上雜劇唱賺、商謎鄉談的娛戲奪人眼球,亦有傀儡木偶、番樂舞旋的伎藝招來遊觀賞玩之人連聲的喝彩。台下多設筵宴,或行酒作詩,或與嬌娃妖姬嬉笑打鬧、耍上幾手阄戲。
“寨主,眼下時有秋風沉悶,南方戰火往各路蔓延,此間倒是妙妓雜樂,歌鸾舞鳳,士庶皆作放蕩不羁,這蒙元的天下當真藥石難解……”說話的是一青年,大概二十五上下的年歲,面如冠玉,眉清目朗,幾分書生的儒雅,他瞧着喧鬧的場景,眉頭擰成一團,諷刺的語氣。
青年叫陳平生,早年赴京考取功名,卻不幸撞上元廷廢除科舉的年頭,返鄉時又遭逢大災,連歲饑馑之下,無奈從杭州鄉裡沿着河道兩岸一路流亡西行,後落腳李家莊。姜麗惜其幾分才華,便讓他與阿爾希德一齊料理着密探事務,他倒也無愧一身本領,如今在驢牌寨的情報司依然施展着密探的才能,昔日失意的抱負也在其間肆意抖擻。
朱興盛吃着米酒,聽那邊勾欄樂棚咿咿呀呀的小調,這時看了眼陳平生,笑道:“自古英雄每如此,平生蹉跌長歎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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