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緣由
第一淼雖然在笑,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濃郁的嘲諷與悲怆像是他眼底的固有色,混合成了抹不開的晦暗。
這一刻,他的眼中沒有絲毫光亮,真就仿佛提線木偶一般看不見半點生氣。
雲璃陷入了沉默,靜靜的凝視着他。
于是房内就此陷入寂靜。
時間卻并未因此凝滞,按部就班往前推進。
第一淼臉上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皲裂——他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情緒也非常到位,正常人不應該追問一兩句才合理嗎?!
然而雲璃依舊沉默的看着他,沒有絲毫追問的意思。
第一淼扯了一下嘴角,微垂眼眸将眼中快要維持不住的情緒遮掩,仿佛此時才從悲痛的回憶中回神,沉重的歎了口氣,“可我是活生生的人啊…………怎麼可能甘願一輩子當作傀儡活下去呢?當然…………要是能以神子的身份一直這樣活下去,我或許也不是不能麻痹自己接受…………”
“然而…………等待我的,必然是死亡…………”
他的語氣苦澀至極,甚至帶上了幾分顫抖,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易碎的琉璃,很容易就能引起人心中的恻隐之心。
更别提第一淼容貌絕佳,此時正好有月光穿透窗戶投落到他身上,為他恰到好處增添了幾分朦胧美。
雲璃是個俗人,看到這樣一幅月下美人蹙眉圖,一顆心自然也忍不住柔軟了些許。
然而,下一瞬,方則名(方則靈)那張面癱臉就忽然浮現,與第一淼重疊在一起,變成了八個大字——陰險狡詐,不折手段。
于是雲璃剛剛有些松動的心就再次冷硬起來——怎麼說也是高度疑似方則名雙生兄長的人,絕不能掉以輕心。
于是她仍然默不作聲,沉默的看着他。
第一淼見此,嘴角輕微的抽了一下,徹底斷了雲璃會配合着追問的想法,繼續醞釀情緒苦笑着說,“我自然是不想死的——哪怕死亡本就是世間萬物的軌迹末端,我也不想以傀儡的身份死去。”
“然而我實力低微,根本不可能趕在被‘使用’之前掙脫束縛我、操縱我的絲線……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
說到這裡,第一淼看向已經被雲璃抱到床上躺着的昏迷少女,稍微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或許是命運垂憐,我偶然知曉了一個隐秘,這個隐秘如若是真,極有可能令我避免作為傀儡死去的結局。”
“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尋找能夠開啟隐秘之人。”
“隻不過你也知道,我隻是一個表面光鮮亮麗的傀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自主權,明裡暗裡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我根本不敢暴露目的貿然行事,不得已之下,隻能扯着‘荒.淫.無度’這張我平日裡用慣了的‘皮子’,以、以……這樣的法子尋人…………”
第一淼忽然站起來,鄭重的朝雲璃拱手道歉,“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莫怪!”
雲璃擡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依然沉默着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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