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低着頭,見那躺在地上的壯漢沒了動靜,眼神從兇戾變為茫然,雙手直直的垂在身側。而後輕歎一口氣,邁開步子沿着石子小路向前走。
青年經過林往生的時候,林往生鬼使神差般地把手裡吃了一半的饅頭伸手遞出去。
青年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邋裡邋遢的少年。
随後笑了笑,他也兩三天沒有吃東西了,接過了那半個饅頭,兩三口便是下了肚。
“你不回家嗎?”青年溫柔的聲音,讓林往生差點忘了他是剛那屍山血海中的修羅。
林往生雙眼無神,呆滞地搖了搖頭,他的心靈已經在短短一天時間内收到了重創,此時完全是潛意識在行動了。
“跟我走吧。”青年揮了揮手,示意林往生跟上他。
林往生沒想太多,當下的處境,他本身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便是跟了上去。
兩人逐漸走遠了,村民們才緩緩打開緊閉的房門走出來,心有餘悸的打量着充斥着血腥味的現場,這是一場一個人的屠殺。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來到一片無人的草原,草是豐盈的翠綠色,還綻放着夏天的活力,讓人心曠神怡。中央一譚小湖如嵌在墨綠布匹中翠玉般,不大,但清澈見底。
青年取下挂在腰間的唐刀,坐在湖邊,一隻手握着刀,一隻手握成碗狀,從湖中舀起清水打在刀身上,從袋子裡拿出一塊布滿不均勻淡粉色的布輕輕擦去刀上沾着的血迹。
之後他将唐刀放在身側,又細細清洗了自己的雙手,随後雙手合十閉眼祈禱了一會兒。
林往生坐在一旁,眨了眨眼,覺得眼前這個人與剛才殺人不眨眼還鞭屍的猛人不是一個物種。
“你叫什麼名字?”青年收刀入鞘,轉頭問道。
“林……往……”奇迹般,林往生好像能說話了,但是喉嚨處傳來的劇痛讓他隻能吐出兩個字。
“林往是嗎。我叫木年。你……家人呢?”木年問道。
看起來木年誤解了什麼,但是對于林往生來說,他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稱呼他。
此時林往生喉嚨如刀割一般,面目猙獰,再說不出話。
緩了一會兒,他才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個“沒”。
木年瞳孔收縮了一下,“這樣啊……是我冒昧了。”
他擡起頭想了想,“我會經過一個城鎮,你跟我走,到那邊我給你一些銅錢,應該夠你生活一陣子了。”
“你要去哪?”林往生繼續用樹枝刻字。
“你不方便說話嗎?”木年疑惑問道,見林往生搖了搖頭後,微微颔首,繼續往下說。
“我……去一個……隻存在于傳說中的地方。你聽說過返龍鄉嗎?”木年望向遠方,有些怅然。
林往生搖頭,雙眼始終直直望向木年,臉上已然寫了三個字:“繼續說。”
“據說那個地方栖息着一條巨龍。隻要拜見他,便可複活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不論已經死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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