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這幅青筋暴起的模樣,武庸也是有些發懵,堂堂一尊仙城世家的丹修法師,怎就突的因為一套法寶如此暴戾?
不動聲色的移開數步,對值守在門側的道仆使了個眼神,将其遣退出去。
“道兄莫不是咽不下那口氣,要再做過一場?”
“在外,頭上盯着家族、宗脈之名,你我是以家族宗脈之名借題發揮也好,殺雞儆猴也罷,我自然是理解的!”
“可入得了我等的圈子,道兄卻是不該為這區區庶務,真就與我勢不兩立了吧?”
武庸端起茶杯對着那景皓道人微微示意,擡至嘴邊輕抿一口,輕聲道。
各世家子受家族供養,自當是以家族或者宗脈整體的利益為政治正确,但也絕非就是一個家族的工具啊!
道途上總是會有自己的道侶圈子,若是有人就真拿着政治正确當做行使尊則,真就不知道會活成何等的人嫌狗厭。
他們是道人,求的是長生,求得是無損,不是真就成了世俗間的權迷官迷!
景皓又怎麼不明白這一點,經得武庸一激,倒也耐下了性子,坐了回去,輕吐了一口濁氣後,端起茶盞輕酌了起來。
“一百零八琉璃金針是家裡留下的法寶,于我而言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
“我也可用其他法寶、珍物交換!”
将茶盞放下,景皓道人視線在武庸的發簪與道袍上一閃而過,緩聲說道。
若是尋常法寶丢了也就丢了,隻是這琉璃金針乃是他那早亡父親留下的貼身法器,護佑他多年修行,結丹後再被他煉做了随身法寶。
今日一番不慎下卻是被武庸攝了去,哪怕吃他一番挂落也得讨要回來!
而武庸明晰了對方的來意後,卻是眼觀鼻、鼻觀心,手掌輕輕磨搓着茶盞的杯壁,沉默了下來。
“事先,我并不知你的底細、與天香荀氏的關系,那黑山祝氏也是沒了法師領隊,并非是刻意針對你!”
“何況,你已經展露出爪牙了,不是麼?”
景皓挺起身子,微微往武庸的方向前傾,轉而繼續道:
“慶雲大界乃是混沌界海生成的莽荒世界,以四片亘古而生的雲土為界,人妖鬼怪混雜,各地妖鬼占山為王,本土的各部族皆是各修塢堡以求生存”
“那般的大荒,異獸橫行,不少妖王老鬼,都有着三轉道行,若無三轉戰力,我不認為有去參加跨界征伐的必要!”
時至此刻,他依然是如此認為,他等雲夢嫡系,法師不缺,術士無計,尚花了半個甲子才堪堪将那其中的雲上三洲淺淺的犁上一層,其中又發現了更多的妖王、土寨。
家中若是連個三轉都沒有,去往那慶雲界,豈不是去送菜的?
當然,這武庸是個特例!
“哦?關于那慶雲界,可否細談?”武庸眉頭輕挑,頓時就感了興趣。
莽荒世界?妖王?鬼怪?
這可都是些新鮮事兒。
随即又在袖中摸索,掏出了一卷朱巾,那琉璃金針就被這一張朱砂色的絲巾給包了在其中。
想要拿回去,總不能是空口白話吧?至于以珍寶相換,他武家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破落戶,犯不上如此。
“景道兄是從那處大界經曆過最慘烈的厮殺回來的法師,想必也掌握了第一手情報和經驗!”
“這樣吧,若是道兄願意将其中的些許情報共享于我等東郡三家,這套金針,道兄隻管拿走。”
這景氏傳來的慶雲界j捷報,盡是些公文,連戰報都動不動就是我力挫五軍、威震雲土、令人聞風喪膽雲雲
經過他們這上下一潤筆,真實性到底還有幾成可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景皓願意,武庸也不想和他就結了死仇,私下裡兩人僅僅是景皓和武庸,僅此而已。
不似白天衆目睽睽下,一位荀氏扶持的武家宗子,一位景氏支脈中的後起之秀!
将那一卷紅布推到了景皓面前,武庸言笑晏晏,舉起案幾上的“苦節君”,為其再續上了一杯茶,而後十分自然的追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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