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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有了主意。聞言隻是漠然地搖頭，道：&ldo;姐姐，你送我回我租的地方吧，我不想再折騰了。&rdo;姐姐望着她，良久，才起身扶她上了炕。她拉住了姐姐的衣袖，道：&ldo;姐姐，你答應過我，要幫我照顧樊媽媽的，你一定要說話算數。&rdo;姐姐點頭，眼角閃着淚光，道：&ldo;姐姐說話算數。&rdo;她随意橫生，在地面留下一片斑駁的陰影。她一路朝前，凍得抖個不停。樹林，放農具的柴房，水井……她都徘徊良久。等她試圖打開後院廚房的角門時，姐姐竄了出來。&ldo;你要幹什麼？&rdo;姐姐緊緊地捏着她的手腕，捏得她鑽心般的疼，她從來不知道，姐姐的力氣有這麼大，&ldo;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母親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你怎麼能這麼幹？你讓父親怎麼想？你讓黃泉之下的母親怎麼想？你讓我百年之後見到了母親怎麼跟她說？你讓我還有什麼面目在每年的清明、端午去祭拜母親？你，你太讓我失望了……&rdo;姐姐說着，眼睛漸漸泛紅。&ldo;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rdo;她目光呆滞，呢呢地道，&ldo;我想死，卻連個死的地方都找不到‐‐我若是在樹林裡吊死了，别人發現我死在你的宅子裡，還以為是你害死了我；我想找個讓人不容易發現的地方，可那也還是你的宅子，你一樣摘不清；為什麼你的宅子裡沒有湖？要是有湖就好了，綁了塊石頭跳進去喂了魚，神不知鬼不覺的；或是有條小河也好，水流大一點，屍骨可以沖到别的地方去，就讓我做個孤魂野鬼……&rdo;姐姐&ldo;啪&rdo;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她過了好一會才感覺到絲絲的疼痛，眼淚這才止不住地落了下來。&ldo;姐姐！&rdo;她撲到了姐姐的懷裡。姐姐卻一把将她推開，道：&ldo;你真的不回程家？&rdo;那一刻，姐姐的目光像月光一樣清冷，像斑駁陸離的樹影一樣陰森。她愣在那裡。姐姐大步上前，盯着她的眼睛又問她：&ldo;你是不是準備永遠都不回程家了？&rdo;她傻傻的點頭。姐姐輕輕地撫着她的面頰‐‐她并不知道上面已經浮現出手指印。&ldo;也好！&rdo;姐姐淡淡地道，&ldo;一命還一命，你就當還了他們一命。以後大家各不相幹！&rdo;她不懂，但姐姐說：&ldo;我們回去！這件事姐姐幫你做主。&rdo;她還是不懂。姐姐說：&ldo;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交給程家的人的，你就跟着我留在京城。&rdo;可是，姐姐會很難做吧！她搖頭。姐姐笑，問她：&ldo;你還相信姐姐嗎？&rdo;她忙不疊地點頭。姐姐攬着她的肩膀往回走：&ldo;那你就再相信姐姐一次，我不會讓程家的人把你帶走的！&rdo;她當然相信姐姐，她不相信姐姐，又能相信誰呢？她乖乖地跟着姐姐回了廂房，姐姐喂了她一顆安神的藥丸，道：&ldo;你好好睡一覺，等醒了，就什麼都好了。&rdo;她閉上了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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