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她醒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想要掙紮坐起來,結果試了幾次,都隻能重新躺回去。
脖子上傳來的尖銳刺痛,讓她下意識地痛呼了一聲。
四下一片黑暗,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她試圖轉動脖子,偏偏頸間的劇痛讓她隻能僵硬的面向正前方,扭轉過去的視線,依舊,什麼都看不見。
她這是怎麼了?
記憶裡,她刺殺君寂言未果,後面發生了什麼,便再也不知道了。
一隻手滑過她的眉眼,帶着些許涼意的手,讓她感覺分外的熟悉。
“君寂言?”
她遲疑的開口,除了她,她想不到其他人了。
奇怪,她對她下殺手,她竟然還沒把她丢不出去,也對,她留着自己還有用。
手的主人沒有應她。
有人扶着她坐了起來,溫熱的碗沿觸碰到她的唇邊,卿卿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沒有動作。
她好像聞到了血的味道,離她很近,可等她想要細細分辨,發現整個周遭似乎都彌漫着這樣一種味道,雖然有濃濃的檀香,可還是壓不住那股濃重的血腥味。
遞在她唇邊的溫熱撤了下去,冰涼的絲綢覆蓋在她的眼上,好像有人靠近了她,在她腦後打了一個結。
“姑娘,我是玉枝,陛下說你身體不适,讓我來伺候,您先把這碗湯藥喝了好嗎?不然,陛下定又要責罰我,求求姑娘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卿卿的耳朵。
這一招,對别人也許沒用,可是對卿卿,總是屢試不爽。
“好。”
果然。
溫熱的碗邊重新遞到她的嘴邊,入口一股詭異的腥甜,卿卿的眉頭緊緊皺起。
“就剩最後一口了,姑娘。”
玉枝貼心地說道。
纏繞在喉頭的腥甜,令卿卿幾欲作嘔,她拼力強忍下嘔出的感覺,緩緩松了口氣。
重新躺下沒有多久,她原本連手指都無力擡起的身體,總算有了些許力氣。
君寂言對着玉枝點了點頭,擡手示意她下去,拿起一邊幹淨的帕子,擦了擦卿卿的嘴角。
帕子上,染上醒目刺眼的紅,被君寂言丢到一邊。
玉枝端着的托盤中,那個白色的瓷碗裡,殘留着的鮮豔的紅色液體鋪在碗底。
君寂言坐在床邊,她也沒想到,刺入卿卿眉心的那一下,會讓她短暫的失明,可是偏偏何時恢複,是個未知數。
為了防止她突然恢複視力,看到她喝下的是什麼,遮住她的眼睛是目前最有效的法子了。
畢竟依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剛剛喝下的是什麼東西,怕是死也不會喝了。
強行給她灌下去也不是辦不到,可是……
君寂言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可是她現在覺得,還沒有到那麼做的地步。
卿卿在身體感覺到溫暖以後,意識再度昏昏沉沉,沒過多久,便又睡了過去。
她的身體像是經曆了巨大的損耗,讓她根本來不及弄清楚狀況,就再度墜入了混沌的黑暗裡,借助沉睡來緩慢的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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