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不改色用力抽出這支箭矢,絲毫不在意箭尖上的倒刺勾掉了自己身上的血肉,随手将箭矢丢在地上,無視掉了周圍震驚錯愕的衆人看向疊卡拉庇安。
“我能救你,疊卡拉庇安,我上次就說過。”
“你還欠我一個回答。”
林晔聲音微啞,目光灼灼的看着疊卡拉庇安,對他露出一個笑容:“現在,我再問你,你願不願意跟着我?”
他的眼睛很亮,這世間一切的黑暗和絕望都仿佛不能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疊卡拉庇安承認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心動了,這世界所有生物都是趨光的,能活着,誰會真的想死呢?
祂其實也不想死的……
高塔頂端劍拔弩張的氣氛變得凝滞起來,每個人都好像在等着疊卡拉庇安的回答。
疊卡拉庇安的嘴唇微抖,開口想要答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突兀的破空聲打破了此處的寂靜。
林晔感覺自己的手忽然被疊卡拉庇安反握住了,那雙從來都是空蕩蕩的眼睛裡忽然有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林晔來不及看清裡面藏着什麼,就先看見疊卡拉庇安胸膛穿出的殷紅箭頭。
他眼中的光凝住了,目光倏忽落在疊卡拉庇安的身後。
在宮殿邊緣有一位女子,女子臉上帶着驚恐和鎮靜,手中弓弦還在輕輕顫抖着。
林晔的注意力并未落在女子身上,他的目光鎖定在了女子身後。
那裡,有一個穿着白色神職衣袍的人,寬大的兜帽遮住了那人大半張臉,饒是如此林晔仍然能看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
這些傷痕遍布在他所有露出的皮膚上,凹凸不平,猙獰恐怖。
林晔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人的身份:“……伊西多爾!”
那人微微擡了擡頭,似乎是透過兜帽看了他一眼,平直的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個笑容。
疊卡拉庇安身體一軟,摔進了林晔的懷中。
林晔不得不半跪下來抱住身體開始一點點潰散成元素形态的魔神。
他的目光直視從那人身上挪開了一瞬,再擡頭時便再也沒看見那道身影了,他好像融化在了光芒之中。
林晔仿佛聽見了自己急促激烈的心跳。
他感到憤怒又無力。
“林晔!”
身後傳來有些急切緊張的呼喚聲,林晔隐隐覺得熟悉,他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在呼嘯的白色風流之外,阿諾德和溫迪正焦急的跑來。
他們似乎想要将他從疊卡拉庇安死亡過程中造成的風暴裡拖出去。
可他們凡人之軀,哪怕是靠近風暴圈都困難無比。
“你看,我就說,命運難以反抗。”疊卡拉庇安低低笑了起來,眼中并沒有遺憾,隻是很坦然地對林晔道。
林晔抿緊唇,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疊卡拉庇安的話。
如果,自己能回來得再快一些,一切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如果當時他能多一點警惕,事情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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