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幕低垂,黑暗吞沒了星光。
呼嘯的寒風打在窗上,結成水霧。
屋子沒開燈,壁爐的火光勉強照明。
父親坐在壁爐前,火光在他的臉上壓下了一片陰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拉起衣袖,露出蒼白幹瘦的手臂,手臂上有些密密麻麻的針孔,身體還在發抖,汗水将頭發粘在臉上。
他的身體顫顫巍巍,像個八九十歲的老頭子用不停顫抖的手打開腿上的小箱子。
他從箱子裡拿出注射劑,将手高高擡起盡量讓自己看清,竭盡全力盡力的制止顫抖,緩慢将針刺穿皮膚,緩慢的推進注射劑内的液體。
在針拔出的瞬間,他就好像溺水的人得救,整個人被抽掉了力氣,癱在躺椅上,大口的呼吸,我站在他左側不遠處,火光搖晃,我看清了他的臉,蒼白消瘦,嘴角還泛着滿意癫狂的笑容。
外面的風更大了,搖晃的火光讓影子也在晃動,仿佛有怪物在牆上伸展着猙獰恐怖,父親突然坐起來,我害怕的跑上樓,抱着膝蓋縮在房間門後。
樓下傳來碰撞聲,我知道那是什麼,因為母親的哭聲也在,但是我隻敢窩在這個黑暗處發抖,不敢去看。
風吹得更大了,窗戶好像要掉了似的,房間裡很冷,沒有壁爐前面暖和,我的腳趾好像動不了了,我好困,好想睡覺。
我感覺似乎亮了一瞬,随後便是驚天動地的一聲
————砰!!
安東尼猛的坐起身,眼底隐隐有金光要亮起,他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看到熟悉的房間,才松了口氣靠在床頭。
又夢到了,最近總是會夢到。
抽出床頭的紙擦掉額頭的汗,看眼鬧鐘,已經早上七點,該起床了。
沒有賴床,走向浴室洗澡,溫熱的水滑過皮膚,放松了緊繃的肌肉,擡頭眯眼看着升騰的霧氣。
……
“伯德先生,你還是要注意休息,得減少活動,不然不利于傷口愈合。”安東尼站在一位老人病床前,看着單子上老人傷口裂開的次數,有些無奈。
“主要是太無聊了,就隻能躺着。”伯德有些堅持自己下床的理由。
伯德夫人捏了伯德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安東尼道:“我明白了安東尼醫生,我會監督他的,你放心。”
“嗯,好,請一定注意,傷口總是裂開并不好。”安東尼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提醒幾句,才帶着兩名護士小姐走出病房。
……
護士站。
“安東尼醫生好帥啊,而且還溫柔,可惜我不敢和他搭話,真是太難了。”珀克護士有些崇拜,手撐着下巴,看着剛剛路過的安東尼。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不過今天會有人去約他的,你就放心吧。”佩克爾曼護士也撐着腦袋,看着安東尼挺拔的背影,“他們打賭安東尼醫生幾天被卡米爾拿下。”
“不會吧,卡米爾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你還不知道卡米爾?”佩克爾曼護士撐着下巴,“她又不是第一次有兩個男友了,唉,帥哥都喜歡這種美女嗎?”
帕希咂舌,突然才想起那個女人的生活,心裡也跟着歎了口氣,她也想和安東尼醫生交往啊,可惜自己連搭話都難。
“說起來之前安東尼醫生從來不和大家出去玩,最近倒是約他就出去,所以卡米爾才會對他感興趣。”佩克爾曼護士說出主要理由,對于這幫年輕人的刺激頗感興趣,又感慨自己老了。
帕希:!
那是不是說自己去約也有機會,不對不對,她要是敢搭話就不會苦惱連話都沒正式說過了。
……
安東尼與兩名護士分開,剛進電梯,就看到卡米爾護士走來,看方向和目光,目标就是電梯,摁下開門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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