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掃的小僧侶看見他盯着那三炷香出神,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胤礽回過神,颔首回禮,那小師傅認出了他的身份,行禮之後就退下了。
大殿内隻剩下胤礽一人,想起那小和尚提着掃帚從佛像後面出來,胤礽腳步一頓,心生好奇,轉去了佛像背面,擡手觸到了什麼,一扇小門無聲而開。
胤礽擡腳走進,小小的禅室隻一人高,裡面逼窄,目測僅能擺下兩張方桌,室内也确實擺着兩張案桌,并沒有挨着擺放,而是隔了一段距離。
上面供奉着兩塊牌位,前面燃着的線香已近一半。
狹小的空間内充斥着濃烈的香灰味,胤礽擡眼,卻沒在牌位上看見任何字迹。
無字牌。
......
回到月華樓,白露連忙迎上來,見她臉色仍舊有些白,擔心她受了風,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溫茶。
不多問什麼,隻是小聲回禀
“姑娘,今日若曦小姐來過了,奴婢按往日的習慣請她在您的房間坐了一會兒,不過沒多久她又被十三阿哥叫走了。”
大概是府裡有什麼事兒吧...
綠蕪點點頭,心下愁緒難解,目光在觸及梳妝台前裸露的玉佩時,瞳孔有一瞬間緊縮。
她原先放在梳妝台抽屜的最角落的位置,現在卻明晃晃地放在銅鏡前。
一目了然。
若曦肯定看到了......
......
月華樓的後院種着一棵參天的銀杏樹,如今已近秋日,如蓋的樹蔭已經開始泛起金黃,在朦胧月色的照拂下扇形的葉面閃着淡淡的銀光,襯得沉沉的夜色都亮了幾分。
綠蕪住在三樓,推開窗觸手可及就是密集的銀杏葉叢,她折了幾片在手裡把玩,心思卻不在葉片上,隻是靠在窗邊出神。
在當鋪取回來的玉佩此刻放在她手邊,綠蕪卻不敢,也不想多看。
若曦發現了這塊玉佩。
理智告訴她,應該立刻把玉佩毀掉才對,可她一向不是理智的人。
與若曦和十三爺相交,除了因為他們給予尊重和理解,還因為他們三人某些程度上都是相似的。
他們的情感重于理智,都向往無拘無束,有情有義待人赤誠,都可以為了在乎的人不顧一切。
父親微薄的親情與好不容易得來的友誼孰輕孰重,她其實有了答案。
隻是在實施決定之前,需得熬過心裡的煎熬的難關。
......
不知站了多久,綠蕪終于回神,覺得夜風漸涼,擡手準備關窗之際,視線下落,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又讓她忍不住心生動搖的身影。
是他。
月色下的他依舊俊美非凡,讓人目光忍不住停留。
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
胤礽到的時候隻看見綠蕪倚窗當軒,皎皎有如輕雲中的明月,不知在思慮些什麼,如畫的五官罩上了一層輕霧,透出幾分憂郁和愁緒。
他深夜前來已是失禮,本也未曾奢望能與她打上照面,隻是苦于十三弟那番話心思震蕩,以及上午時看見她露出愁容,心中疼惜。
胤礽想起那兩副無字牌位...
她在祭奠和悼念誰?
卻又不敢讓人知曉...
胤礽探查不得,隻想離她近些,以解心中的煩悶和思念,但不曾想過她也還未入眠。
她出神了多久,他就靜靜地看了許久,終于等到她回神,下樓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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