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靠着椅背,雙腳擱在桌面,旁邊還有杯威士忌。他吸入一口雪茄,吐出煙霧。
薄霧散去,沙姆斯依舊看不清局長的神情。
“别告訴我,是那個女仆将你揍成這樣。”威廉姆斯用調侃的語氣道。
“應該是馬洛本人。”
“應該?”威廉姆斯露出微妙的笑容,“你的意思是你甚至不知道偷襲者是誰?”
“對方從背後攻擊我,搜過我的身,沒拿走任何物品。而且時間發生在淩晨2點,除了他本人,我不認為誰還有可能這麼做。”
威廉姆斯雙眼盯着他,臉上保持着微笑。
“那麼,你告訴我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向我證明你的無能?還是你有了更好的差事,不打算在這兒幹了?”
沙姆斯感覺臉上的肌肉抽動着:“抱歉,局長,我始終對平克頓忠心耿耿,别無二心。我隻是認為,這件事證明馬洛的危險性已到達值得注意的地步,或許我們應該對他采取更強硬的措施。”
威廉姆斯又吸了口雪茄,眼睛望向他處。
“我隻是派你去調查他的生活節奏,你小子倒好,把區區一件小事當成驚天動地的大案子。他是調查婚外情的私家偵探,不是連環殺人犯,哪有什麼危險。況且,馬洛到底還是我們的客戶,你的行動被他發現,導緻客戶受到驚吓,這本身就是在損害平克頓的名譽。
好在就我看來,昨晚偷襲你的人不是他,因為他比你聰明多了,懂得攻擊平克頓偵探的下場。你現在真正的問題在于,我們暗中監視客戶的事要是傳了出去,影響到我們的其他客戶,應該怎麼辦?肯定不是讓你滾蛋這麼簡單的下場。
哼,看你那樣,我知道不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是理解不了的——自己去想辦法搞清楚偷襲者是誰,馬洛是否知道了這件事,還有他的日常生活報告,一件都不能少。”
沙姆斯呆滞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威廉姆斯咬着雪茄,一瞥眼:“還愣着幹什麼,離開我的辦公室!”
沙姆斯機械地轉身,邁着沉重的步伐離去。臨出門前,耳邊傳來局長故意讓他聽見的嘀咕:“這一代年輕人又蠢又笨,拉頭驢子來都比他們幹得好……”
他回到位于頂樓的辦公室。這裡隻有50平方英尺,兩兩相對放了四張辦公桌。
裡面隻有一個中年男子右側窗旁的位置上伏案工作。他身形削瘦,頭發已有了些許花白的痕迹,即使他才34歲。
這是他的師父帕特裡克·韋伯。
“早上好,沙姆斯。”韋伯擡起頭,溫和地說,“你看起來……不太妙,發生什麼事了?”
“早上好,韋伯先生。”沙姆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在他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兩人之間有條1英尺高的隔闆,還有諸如台燈、書冊之類的雜物。
他覺得頭暈目眩,胃裡直犯惡心,後腦勺縫合起來的傷口突突地疼。
韋伯望着他:“昨天下午我不在偵探社的時候,你被安排了新工作嗎?”
“嗯。”沙姆斯哼了一聲,彎腰去抽屜裡翻找醫療包,裡面有最新出現的止疼藥阿司匹林,可是沒有找到。
在藥店最後,他買了阿司匹林嗎?他記不清了,大腦像是一團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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