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出聲!”
凱莎靠着鶴熙的耳邊說道。
凱莎說的很小聲,安靜到就連甬道裡風聲都蓋過了她的話語。
鶴熙聽進去了凱莎的話,她慢慢撥開了凱莎捂住她的手,輕輕喘了口氣。
盡管鶴熙的父親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屠宰場裡走出來的屠夫那般的血腥,但鶴熙還是不太相信父親是一個劊子手。
都是做實驗而已。
她暗自在内心安慰道。
可是現在的天使文明的高端實驗室特别是科研院已經不需要天使的身體來做實驗了,都是依靠計算機模拟運算,最後導入實驗數據,最後得出數據,研發項目,在專門負責做後續實驗試點的天使身體内植入項目,再觀察反應。
但這一套流程下來,根本不需要見血,甚至很少見血,可鶴熙父親身上沾染的血迹不像是制造傷口那麼簡單,而像是在屠宰獵物,最後還要開膛破肚。
就算是連續的自我安慰,鶴熙也無法欺騙自己所見的事實,她的父親正在進行着慘無人道的天使身體的實驗,又或者說是更加殘酷的屠宰?亦或是一次以殺天使為樂的實驗?
鶴熙不敢深想。
可現實不會給她幻想。
隻見她的父親從另一邊的門後推出一個看起來像是休眠艙的物件,娴熟地打開艙門,按下艙室上的按鈕,艙門内部就在内部運作之下擡出一張冷凍用的冰床,冰床上躺着一個女孩,女孩身旁散落着潔白卻斑駁着血迹的翅膀碎片,某些散落着的翅膀碎片依稀可以看到斷裂後的血肉痕迹,其鋸齒般的豁口像是被鶴熙父親硬生生地撕開一般。
女孩的身上也有着一些血迹,她赤裸着軀體,淡雅地微笑着,像是沉眠的公主。
櫃子裡的鶴熙已經不敢再看下去,她怕她看下去,她會忍不住内心的怒焰。
為什麼?
這是一般劇情會說道出的質問,天使小說裡經常會寫出這些翻臉的經典劇情,就像是每次人物發生沖突之後,内心之中蘊含的不相信。
不相信事實就是如此,使勁地想要告訴自己事實不是這樣的。
但它就在這裡,事實就一直在這裡,它不會改變。
鶴熙不會問出這些狗血的問題,她和凱莎一樣都是幹練剛烈之輩,她們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有着一般女子的恬靜和雅緻,但她們内心深處的逆鱗一旦被觸碰,底線被侵犯,那種反彈會把她們最深處的反抗暴露出來。
“走!”
鶴熙輕輕地說道,話語間卻醞釀着一股不可違逆的堅決之意。
她得阻止父親,不管父親要做些什麼,她都得阻止他。
沒什麼理智告訴她要慎重,至親之人在你面前步入深淵,能維持理智的都是漠然罷了。
凱莎很明顯也知曉鶴熙的意思,現在她也阻止不了鶴熙,她也不會去阻止,好朋友就是一起冒險,一起擔着未來,一起樂觀地面對明天。
凱莎還有理智,但現在不是理智的時候,讓鶴熙發洩出來總比藏着好。
“小點聲。”
凱莎慢慢打開櫃門,一手推着,一手捏着衣角,手心裡滿是緊張的汗漬。
“記住,他是你父親。”
“我知道。”
鶴熙點頭。
“我們其實都打不過他,他是超級戰士。”
鶴熙頓了頓,說道。
“你去斷電,鎖門,我去拿那上面放着的氣體藥物,具有昏迷效果。”
“好。”
凱莎答應了下來。
“他能做到這個地步,說明天使的命在他眼裡不太值當,他現在很漠視生命,我的觀念裡沒有漠視生命這一說,那瓶氣體藥物沒有緻死一說,他畢竟是我的父親。”
鶴熙一連串地小聲說完她的話,便鑽出櫃門外,緩緩靠近實驗台。
她身後的凱莎也跟着鑽了出來,但腳步比鶴熙快了一些,因為她得率先完成斷電的這一步。
很快,凱莎悄悄靠近電力開關的地方,手剛一搭上,鶴熙猛地抓向那瓶藥物。
實驗台旁的老人反應也很快,在鶴熙抓向那瓶藥物的同時,他轉過頭來,想看看是誰闖入了實驗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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