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照泓與王陽明精心策劃的誘敵深入之計雖妙,但也蘊含着不小的風險。
關鍵在于大明朝軍并不擅長夜戰秘襲。
盡管他們在平息内部動亂之時,對付叛賊猶如割瓜切菜般輕松易行。
然而面對擅長騎射,戰鬥力遠勝己方的大鞑靼鐵騎,則顯得力有未逮。
王陽明與朱照泓制定好戰略部署後,一邊調動朝廷之精英弟子,一邊火速奔赴錦州。
朱照泓注意到一件引人深思之事——王陽明召集的兵馬之中,竟有一支出自太原鎮參将江彬所統率的隊伍。
當年江彬尚為遊擊使時,曾在平定河北妖邪叛亂中立下赫赫戰功,因而晉升至參将之位。
江彬英勇善戰,早年間曾在王陽明門下效力,此次針對大鞑靼的圍剿行動,王陽明再度啟用江彬。
曆史上,江彬曾是正德帝麾下與錢甯齊名的重臣,但這所謂的“齊名”,指的是他們的名聲一樣臭名昭着。
不過,論起戰場之上披荊斬棘的本領,江彬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朱照泓深知名聲不佳之人未必缺乏才能,如錢甯、嚴嵩便是例證。
放眼整個大明王朝,能征善戰的武職弟子實在寥寥可數,而這江彬無疑是值得重點提拔的人物。
待王陽明抵達錦州之後,首要任務便是令錦州城外的百姓悉數遷入城内。
按照計劃,明軍首先要施展一道堅壁清野的陣法,以此阻斷鞑靼軍的補給來源。
這鞑靼軍之所以敢侵犯大明疆域,正是因為缺糧乏食,欲借機劫掠一番,絕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傷及無辜百姓,奪取糧食。
且鞑靼軍素來崇尚以戰養戰,身上攜帶的糧草儲備實屬有限。
一旦寒冬降臨,糧食告罄,鞑靼軍唯有兩條道路可選:
一是攻克錦州城;
二是立刻沿原路返回。
然而,達延可汗怎肯輕易放棄此番集結各部落壯丁的巨大機會,若空手而歸,必然影響他在鞑靼部族中的威望。
因此,他們注定會選擇攻打錦州城,以掠奪資源補充軍需。
這樣一來,戰鬥便會轉入明軍所擅長的城防之戰,接下來一系列的戰術部署将逐一施展開來。
然而動員錦州城外的居民進城并非易事,正值新春佳節,哪有人願背井離鄉,湧入錦州城内?
大家紛紛表示:“進了錦州城,我們該何處安身?”
即便告知鞑靼軍可能會來襲,然而這些年鞑靼人從未踏足錦州,百姓心中仍存僥幸,不願配合布置堅壁清野的陣法。
對此,朱照泓早已料想到會有此類情況,然若要确保這場關乎全局的關鍵一役成功,隻能委屈錦州周邊的百姓暫時受些不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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