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練場上,這些火槍兵已反複操練了數百次,消耗了無數彈藥,尤其在方進這位來自前世的國家特級戰術導師的指導下。
五百人為一組,六個小組在極短時間内完成交替射擊。
前方硝煙滾滾,戰場猶如平地刮起的狂風。
奔騰的馬蹄聲伴随着凄厲的嘶吼,原本手持馬刀、弓箭,鬥志昂揚的蒙古騎兵忽然感覺屁股一空,人仰馬翻,随後被緊跟其後的馬匹踏成肉醬。
六輪齊射之後,剛才還在勇猛沖鋒的騎兵已倒下一大片。
對于騎兵來說,奔馳時隻有前列的戰士才能大膽使用弓箭。
騎馬時的颠簸和高速,使得箭矢的準确度大幅下降。
更重要的是,騎馬時隻能直線射擊,無法采用弧線射擊的方式。
因為在馬匹疾馳時,根據慣性原理,弧線射擊隻會白白浪費箭矢。
然而這樣一來,騎兵沖鋒時,後排的騎兵更加不敢放箭,直線射擊更容易誤傷己方。
這次沖鋒,前列的騎兵剛拉起弓箭準備瞄準,便遭到明軍燧發槍的猛烈射擊,毫無防備之下紛紛中彈。
在他們騎馬的記憶中,火槍從未擁有如此強大的威力。
六輪掃射,三千名士兵的火力覆蓋,五千名蒙古騎兵約有半數被擊落馬下,這還不算因倒地同伴而摔倒的。
驚醒過來的蒙古騎兵看着如此慘重的傷亡,咬牙咆哮:“沖,明人的火槍已經耗盡了!”
這是他對火槍本能的認知。
“再來一輪!”
方進再次下令。
第一批的五百人隊伍已完成火藥的裝填……
在理論上,熾炎槍的裝填速度足以達到每分鐘三擊,這是遠古時代鐵石法則的基準。
但這樣的争分奪秒僅當對手同樣是熾炎槍隊伍,在那種秩序井然的熾火對峙中成立。
現在,那些草原騎射手已被恐慌裹挾,無數倒下的身影散布在草海,拖慢了駿馬的疾馳,每分鐘兩擊已綽綽有餘。
“騎士預備!三波射擊後沖鋒!”方進高聲命令。
他深知,即便敵方騎兵已失速,己方焰彈兵的連環射擊頂多能完成三次齊射。
數百支熾炎槍一同轟鳴,那聲音猶如慶歲之夜的爆燭,令人心中震顫。
随着距離的縮短,命中的精準度幾乎令人驚歎。
“永恒蒼穹啊,這是何等惡魔!”一位領頭的勇士驚駭地叫道,“明朝的火焰槍何時變得如此可怕了。”
他的部下,傷亡比例已接近四成,即便是草原上的英勇戰士,也臨近崩潰的邊緣。
“殺!”
“沖啊!”
“斬妖除魔!”
“兄弟們,敵人落入了我們的陷阱,一個不留!”方進喊出此話,特意用擴音喇叭加強,仿佛怕敵人聽不明白似的。
“這一次,我們的晉商立下了汗馬功勞!哈哈!”方進繼續冷酷地鼓舞人心。
此刻,北元的許多将領都是自中原退避而來,他們中有不少能聽懂華夏語。
首位将領面色一沉,預感到了不祥。
尋常的糧草隊伍怎會有如此多的焰彈兵守護,數千人手握毀滅性武器,這些皆是軍隊的精華所在。
不僅如此,迎面沖鋒的明朝騎兵顯然也是精銳部隊,而己方的騎兵士氣已降至谷底。
“撤退!”
生死存亡之際,他果斷地向殘兵下令撤離。
若在此逗留,隻會走向全軍覆滅的結局。
明朝騎兵正要追擊,方進大喝:“停下,勿追窮寇!”
“方指揮,就這樣讓他們跑了?”有士兵不滿地問。
他們正值鬥志高昂,意猶未盡。
“這廣袤的草原,難道你們比敵人更熟識?”方進皺眉,威嚴十足地說,“踏入未知險境乃兵家大忌!”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無言以對。
他們從興奮中清醒過來,意識到此處是沙海,危機四伏。
方進擡頭遠望,直到那些蒙古騎兵徹底消失于視線之外,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狡猾的勝利笑容。
他已将那些晉商與蒙古人之間的脆弱友誼徹底打破。
“走,我們回營。”方進揮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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