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耙子斜眼罵道:“那是,等我再來之時,一定來個大殺四方。”
賭坊小厮對于這些賭徒,誰手裡有錢,誰是個窮鬼,早就摸的清清楚楚。
這個三耙子幹那些生意的,來錢快賭錢也痛快,赢了就去花樓找女人,賭輸了雖然臉臭,但是還算願賭服輸從不糾纏不清。
小厮立馬笑着說:“是的,爺的手氣一向不錯,今日之時點背,您下次一定赢。”
三耙子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點點頭就往外走去。到了外邊仰頭看看天,眼睛使勁閉了閉才緩過來,昨天一夜沒睡,通宵達旦地賭到現在,不來赢了不少一遭又都輸進去了。
他拍拍身上已經身無分文,無奈的垂下頭,怡蘭苑是去不成了,還是回去睡覺吧!他低頭垂頭喪氣地往前走着,忽聽身後有人喊他:“胡哥慢走,兄弟有事找您。”
他一愣神,道上的人都喊他三耙子,有的為了好聽喊他三哥,其實他在家排行老五。喊他胡哥的不多,好長時間沒有人這樣喊他了。
他扭頭一看有熟人,黃三他認識,都是街面混的,三五不時會碰到。可是另一個不認識,面生的很。
黃三走上前笑着說:“三哥,這個是萬哥,人我介紹你們認識了,其他的你們自己談。他找你問點事,我就不打擾你們。”
說完他一擺手,跟兩個人告罪就先走了。他們這行都知道有些事少打聽,人家不想讓你知道,就少摻和。找他們辦事能有什麼好事,十有八九都是坑人的。
萬河笑着打哈哈說:“胡哥,兄弟的确有事相求,咱們找個地去先吃飯,慢慢說來。”
三耙子害怕過誰,隻要不是官府衙門的人,他可從來沒有怕過誰。他低聲一笑啞着嗓子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正好我也正餓着,走吧!你說去哪?”
萬河笑着說:“老兄,前邊一家飯館不錯,有幾個特色菜燒的夠味,咱們就去那裡坐會如何?”
其實他一個小厮,可不舍得去什麼大地方。手裡的五兩銀子在小飯館綽綽有餘,到福滿樓那裡也就兩個普通小菜銀子。
三耙子才不在乎什麼地方,他們經常風餐露宿,遇到拐的人多的時候,還要自己做些吃食。他點頭示意可以,一擡手請萬河帶路。
萬河殷勤地走在三耙子身側,笑着說:“走這邊請,不遠就是前邊的那個悅然居,就在那條街上。”
三耙子當然知道,他也算是半個京城人,每次帶走的人有賣給他們的,還有他們拐走的,經常往來于此,這裡的大小館子也都知道。
他不吭聲跟着一起走,路上也打量着萬河。這個人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厮,從穿衣打扮和說話神情,他一打眼就能知道一二。
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找他所為何事,也就無外乎買賣人這兩樁事。他想着先吃飯再說,自己不會吭聲,聽聽對方說什麼。
他們這些人等于走在刀尖上,有酒有肉盡管吃喝,不用管其他。哪天被人告發,牢底坐穿,身手異處都有可能。
做他們這一行的,本來就是知道生死無常,所以掙到錢就拿來吃喝玩樂,銀錢來的快,去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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