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好女兒呀,你父親知道你還小也不懂事,哪舍得責罰你哪?快起來吧……”大夫人作勢,讓身旁人去拉她。
“父親若不責罰,我就不起來。”舒瑾萱甩開那人的手,平視着前方誰也不看,唇角微微上揚,口吻極淡,卻讓人感到一種格外的堅持。
她這态度擺明了非要一個結果,絕不就此罷休。說是責罰她,其實針對的還不是舒諾涵!
偏偏,有那麼一張紙條,确實是讓舒諾涵有嘴說不清,她怎麼能承認,這紙條是自己用來陷害舒瑾萱的,卻莫名其妙多了晚池二字!這樣一來,事情分明和自己有了牽扯,怎麼也很難說清!
大夫人見狀,咬了咬牙,竟也屈膝跪下。舒諾涵連忙伸手相扶,急聲道:“母親,你這是幹嗎?”
大夫人注視着舒赫,沉聲道:“兩個女兒都牽扯其中,實乃我管教無方。老爺若是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諾涵身子骨弱,瑾萱也不懂事……”語音至此,已近哽咽,委屈的不得了。
舒諾涵聽了,猛地回身,冷冷望向舒瑾萱:“你還不過來攙扶母親!當真要這樣忤逆不孝嗎?!”
然而舒瑾萱卻靜靜跪着,眼睛低垂,仿佛沒有看見。
舒赫暗暗心驚,世家女子,自小就被教育要雅德謙恭、進退得宜。這個孩子,竟然不為自己留半點退路……
整個場面,鴉雀無聲,隻聽到老夫人手裡的佛珠啪嗒啪嗒的作響。
剛剛下過大雨,地上都是潮濕的,這樣的天氣裡,連站着都是一種煎熬,凍得手腳冰冷,更不要說跪着。而舒瑾萱連濕發都未擦幹,就這麼直挺挺的跪着。
舒赫望着這個十步之外的女兒,隻覺得十分驚異。
所有人都是靜默的,面色沉沉地看着舒赫,等待着他作出最後的決定!是袒護掌上明珠舒諾涵,還是追查到底,給舒瑾萱一個公道!
如此一來,雙方僵持住了。
舒赫皺着眉頭,兩邊都是為難——老夫人盯着舒瑾萱,若有所思,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終究,舒赫慢慢道:“諾涵,你先扶着你母親起來吧。”
舒瑾萱的心,一下子變得冷寂。此刻,她已經明白了,舒赫的決定。
舒赫眉眼中帶着惋惜:“瑾萱,今天這件事,你做的太魯莽了,不該不問青紅皂白便将你表哥毒打一頓,他是魏國夫人的獨子,父親總要向伯昌侯交代——”
他的言語之中,絲毫未曾提起那張紙條,也不曾提起舒諾涵,隻說舒瑾萱錯打了人,分明是要将所有過錯推在她的身上,而對罪魁禍首視而不見——舒瑾萱不相信,父親會對舒諾涵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他不過是,護着她罷了。
呵呵……她的父親,堂堂的一朝宰相,竟然可以偏心到如此地步?!小時候他的心裡便隻有那個所謂的“嫡女”舒諾涵,對她卻不聞不問,她不相信好幾次自己快餓死,快被下人打死的時候他的父親一點消息也不知道?呵呵,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放任她自生自滅……
眼前這個被自己叫做“父親”的男人,真是好狠的心……可是,若母親當年還在,當家主母的位置又怎會被沈氏這個女人搶走?舒諾涵又怎會使高高在上的嫡女身份?呵呵,那一切本該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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