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嚴心裡有點惱火,但是想到待會兒舒瑾萱将為她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臉上的笑容便又深刻了三分,将此事丢在一邊,轉而向舒諾涵使了個眼色。
舒諾涵會意,笑着走過去,端起老夫人放在旁邊的茶杯:“老夫人,趁熱喝口茶吧。”
老夫人下意識地要接過,舒諾涵卻手一滑,突然驚叫一聲,茶杯整個掉在地上,茶水碎了一地!
這個動靜,驚了一屋子的人。
早有丫頭趕過去,手腳利落地收拾碎片。舒諾涵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竟然纡尊降貴地彎下腰去,像是要幫忙,吓壞了一衆丫頭。
就在這時候,舒諾涵突然咦了一聲,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片,道:“這是什麼?”
丫頭綠辛笑道:“回禀大小姐,這是老夫人常吃的紅參。”
紅參很是珍貴,不但大補元氣,益血,又能養心安神,味道卻太苦,于是一般将紅參和鴨湯一起烹炖,或是将紅參切成薄片,泡茶的時候喝。這一點,舒諾涵分明是知道的,卻又為什麼明知故問呢?衆人都覺得奇怪。
舒諾涵卻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将那紅參片在手上攥緊了,老夫人望着她,道:“怎麼了?”
舒諾涵柳眉微微蹙起,很是不安:“這不是紅參片,這是蘇子呀。”
舒瑾萱聽了,目光倏忽變冷,終于來了!
衆人聞言,都露出震驚的神情。大夫人最先反應過來:“什麼蘇子,這分明是老夫人常吃的紅參!諾涵,你一個小孩子家,不要胡說八道!”
舒諾涵卻很是斬釘截鐵地道:“紅參我那裡也是有的,怎麼會不認識,這根本不是紅參!”
衆人的眼睛便都落在她手上,可沾了水,又摔在地上,哪裡還看得出是什麼,偏偏舒諾涵如此信誓旦旦。
舒瑾萱冷冷望着她,一言不發。
舒子嚴站起來,面色冷凝道:“綠辛,你還不跪下!”
丫頭綠辛怔了怔,下意識地跪下了,舒子嚴面色很難看:“你這丫頭,老夫人最信任你,才将煎茶的事情交托給你,你怎麼敢偷偷換了老夫人的紅參!”
綠辛完全是不知所措,一張臉青白交加:“大少爺,奴婢沒有!奴婢怎麼敢偷換老夫人的東西——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做不出來呀!”
大夫人看了這場景,頓時意識到了什麼,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開了口:“子嚴,綠辛跟着老夫人多年,我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還是要徹查才好!看看究竟有什麼人進過茶房!”
綠辛猛地一震,随後擡起頭,不敢置信地望向舒瑾萱的方向。
除了四小姐,其他人沒機會碰老夫人的茶!但此刻這場景——舒瑾萱輕輕笑了笑,道:“不必查了,母親,能夠接觸到老夫人的茶水,除了專司茶水的綠辛,就剩下我了。”
衆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精彩紛呈。
大夫人道:“這是怎麼回事?諾涵,你剛才說那不是紅參,是蘇子?”
舒諾涵肯定地道:“女兒可以肯定,茶杯裡的絕不是珍貴的紅參,而是與其形狀相似的蘇子。”
舒雅童奇怪道:“這蘇子又是什麼東西?”
舒子嚴淡淡道:“這蘇子,自然是不值錢的東西,跟紅參比不了的。”
舒雅童露出驚訝的神情:“這不就是說,四妹妹偷換了老夫人的紅參?!哎呀,四妹妹,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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