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京城中調查此案的是何人?”危嶽雁問道。“聽爹爹說,是金吾衛右街衙的朔石斛朔大人。”淩秋泛思索了一下回答。“朔石斛麼……”原本還想腹诽朝廷對此案不重視的危嶽雁聽到這個名字點點頭,“這個朔石斛倒是個有本事的。”“哦,還有一位!”淩秋泛突然想起來,“刑部尚書曲大人也參與了調查。看來刑部對這宗案件也十分重視。”“……”危嶽雁眉毛跳了下,擺擺手打斷了自家夫人的異想天開,“刑部哪裡會管這類事情,定是那曲荃自己告了早朝假跑去查案的。”“竟是如此?!”淩秋泛的語調裡漸漸帶上了些許敬佩之意,“沒想到曲尚書居然有這般為民之心。”淩秋泛的聲音有弦瑟之美,泠泠然十分動聽,但此刻聽在危嶽雁的耳朵裡怎麼聽怎麼刺耳,又無法反駁,隻得立刻轉移話題,“那個夫人啊,爹爹有沒有和你說金陵夏台審犯金陵城金吾衛右街衙曲荃将那幾張口供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又一個字一個字摳着看了一遍,歘歘歘将那幾張口供撕成碎片。“诶你這是幹什麼呀!”淩雪霁急忙跑過來蹲下撿散落了一地的碎片,奈何曲荃撕的太碎,竟沒有留下一塊完整字片,氣的淩雪霁幾乎顫抖,“你,你這是幹什麼呀!”“一派胡言,留之作甚!”曲荃振然摔袖,大步跨出房門,淩雪霁哪裡見過曲荃這副模樣,心中不免駭然,有些無措的看向朔石斛和菡師爺。“哦雪霁姑娘莫急。”朔石斛給了菡師爺一個臉色,後者會意立即跟出門去召集金吾衛供曲荃差使,自己則上前扶起震驚方過還蹲在地上的淩雪霁。“阿荃向來嚴謹,倘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莽撞行事的。”不會莽撞行事的曲大人怒氣滔天沖到阿茅客房前,飛起一腳踹開了并未落鎖的房門,灰粒四揚之下,一個少年背對曲荃而坐,孱弱殘缺的背影足以令人觀之生憐。曲荃冷笑一聲,恰逢菡師爺領着一隊金吾衛趕到,便負手命令,“此人故作僞證,定與此案脫不了幹系。速速将他押往夏台刑獄司,待本官一審便知。”當淩雪霁和朔石斛趕到的時候,便見一行人捆了阿茅的雙手往外擡,而曲荃早已不見蹤影。菡師爺見了他們便上前解釋道:“曲大人命我們将犯人押往夏台,她要親自審理。”“曲荃要審犯人?”淩雪霁有些不安,可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安,一種莫名其妙的奇怪感受從心底裡爬上來抓撓着她的神經。“曲大人還留下話。”菡師爺一雙秀氣的瑞鳳眸淡淡望過來,“她說,夏台陰氣太重不适宜雪霁姑娘前往,讓雪霁姑娘在右街衙等她便可。”“啊,我不能去看嗎?”淩雪霁心裡頭那股奇異的滋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失望。朔石斛看到淩雪霁眼中的情緒,拍拍菡師爺的肩膀,“雪霁姑娘冰雪聰明,前去夏台也能幫得上忙,我們帶她一道去吧。”菡師爺面露為難之色,“不是我不想帶她去,隻是雪霁姑娘無官職在身,夏台的守衛怎會輕易放閑雜人等入内?”“這……倒是個問題。”朔石斛點點頭,也有些猶豫之色浮上眉間。“啊沒事沒事,不去就不去好啦,你們不要為難,我也就是随便問問哒~~”淩雪霁連忙擺擺手,臉上盡量笑的自然,“嘿嘿嘿其實我就是好奇啦,我來金陵這些時日都沒有好好上街走動走動,所以才會有些遺憾。”這下倒是輪到朔石斛震驚了,“雪霁姑娘原來不是金陵本地的女子?”怪不得之前沒見曲荃帶着她,朔石斛思索了一番繼續問道:“那既然是遠到而來,雪霁姑娘為何不好好遊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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