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命出院門的時候碰上了還是放心不下過來看看的解九。
解九看見頌命恢複平常的樣子松了口氣,但用眼神瞟了一眼院子裡轉悠的半生碎。
頌命搖頭示意他沒事。
解九隻好說:“行。”
……
頌命一路風風火火的趕到了紅府,紅府的夥計認識頌命急忙叫來管家。
管家本以為頌命是找二月紅,但二月紅今天去了梨園,又擔心頌命是有要事商量,趕忙去找府裡唯一的主子——丫頭。
頌命等了一會丫頭就來了。
丫頭隻是在來的路上聽管家簡略介紹了頌命,知道頌命是個不好惹的主,雖然有些緊張但一想到二月紅就定下心來,她不能給二爺丢臉。
可一見到頌命她就愣住了,這不是那年冬天她遇見的少女嗎?
頌命看見丫頭的神情心下一沉,半生碎說的是對的,她聲音艱澀:“夫人可是見過我?”
丫頭點點頭,似乎想起什麼,讓管家等人離開,起身關上門,擔心地問:“你的傷好了嗎?現在可還難受?”
頌命沒想到丫頭第一句話會是問那個傷,她不在意地說:“這種傷算不上什麼大事。”“夫人當初為何不拿刀穗去解府找我?”
丫頭無奈地搖頭,從貼身錦囊裡拿出刀穗和紙條,說:“我不識字,而且當時隻是舉手之行,醫治的費用都是用你的錢我算不上救了你,現在物歸原主,刀穗還你。”說着便把刀穗還給頌命。
頌命拿着刀穗,怔在原地。
丫頭摸摸頌命的頭說:“看你現在沒有事就好,要留下一起吃飯嗎,我給你下面。”
頌命收好情緒,笑着說:“那就多謝夫人了。”
兩個人盡管年齡相差大,而且職業(?)不同,但女生之間到底是有很多話題的。
丫頭拿手的清湯面也是真的好吃,一口熱湯一口面下肚再冷的天也能熱出一身汗。
湖南到底是主食以米為主的南方,對頌命一個純純吃面長大的北方人來說再好吃的米,菜,都不及一碗好吃的家常面。
二月紅回紅府後一聽見是頌命那個煞神來了還是丫頭在招待,生怕頌命發瘋為難丫頭,風度都不要了,拼了命往丫頭房裡趕。
但一到,看見其樂融融的兩個人傻了眼。
頌命先發現了二月紅,搖搖手打招呼:“二爺。”
丫頭聽到後扭頭,見真是二月紅開心地介紹起了頌命。
“天真”“有禮貌”“嘴甜”二月紅聽着丫頭給頌命的評價嘴角抽了抽,要是把這些詞換成“狡詐”“有瘋度”“滿口粗話”那還差不多,畢竟能和解九這種狐狸玩一塊的能簡單到哪裡,但不好拂了自家夫人的面,隻能硬着頭皮應和。
飯吃完了,頌命一張嘴也哄得丫頭心花怒放,還約好不久後再來拜訪。
二月紅送頌命離開的時候語氣淡淡地說:“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一旦你有任何利用,威脅丫頭的行為,我二月紅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頌命嬉笑着點頭,二月紅見她還是這副态度雖然心裡不痛快,但無奈于頌命什麼也沒做隻能擰眉離開。
直到二月紅回府,紅府大門關上,頌命的笑臉随着燈光的晦暗而隐入黑暗,最後消失不見。
丫頭的善良和純真讓頌命剩餘不多的良心在發燙,如果丫頭用刀穗換了頌命的幫助,比如說擺平在暗處觊觎二月紅的霍錦惜,或是尋找鹿活草,那麼頌命雖然一定會幫忙,也會毫不猶豫的毀了天寒草。
但是現在丫頭沒有。
世界上沒有考卷上的多選題,想選良心就要沒命。
頌命走向黑暗,沒有再回頭看看身後的紅府。
也許未來的她會為此而痛苦甚至以死謝罪,但她永不後悔作出這個決定,她從不後悔,從不走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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