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晨,小風捧着書正看得入神,三妹扔過一頂麥笠,“去除草了。”
“等會兒,我把這章看完。”
“不趕涼去還趕熱去?快走!”
小風起身,将書放在裡屋桌子上,跟着三妹出了門。
穿過馬路,過了巷子,來到蜿蜒的小路上。
“又去這裡啊,太遠了……我們為什麼不種近一點呢?”
三妹答道:“你空手哩!五六裡路還遠?那我們挑糞的日子還不是一樣挑……近的,哪有那麼多近的……”
幾年來,同樣的問題小風問過一遍又一遍,三妹也回答了一遍又一遍……
晚飯時,剛吃了沒幾口,小風又去茅房了。
老三問道:“你不是吃飯前剛去了一回?”
小風略有緊張,“我小便一次隻能拉一點點,不曉得怎麼回事……”
老三吃着飯,“那是熱氣,上火了。”
三妹說道:“現在太陽又不大,曬這一天就熱氣了……先吃飯吧……”
吃過飯,三妹從窗台上的塑料袋裡拿出兩樣曬得幹枯的草葉子,放在羅鍋裡加水煮開,倒了一大碗放在桌上,“等下喝了就好了。”
顔色清亮,透着一股淡淡的黃色,上面漂着幾片葉子,散發着獨特的氣息。
等放得稍微涼了點兒,小風端起碗,咕咚咕咚喝完了,有股青草味,略帶甘甜。
草藥果然有效,拉尿順暢了很多,不過也沒有完全恢複正常,星期天上午還是拉了好幾次。
想着明天學校就要月考,到時候怎麼辦,監考老師肯定不會讓我中途上廁所的……
于是小風讓三妹又熬了草藥,下午晚上各喝了一大碗,星期一早晨又喝了一大碗。
太陽出來了,小風和同學們一起,各人搬着自己的課桌和凳子來到操場上。
年級主任嘴裡咬着口哨,揚手指揮着,“那個那個!你自己看看橫的豎的,對齊了沒有?!”
小風擺好桌凳,心裡不免擔心起來。
“我的熱氣好完全了嗎,會不會等下要去廁所啊,萬一監考老師不讓我去怎麼辦……萬一尿褲子了這麼多人看到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突然明白,當初大舅中學寄宿時尿床被人笑話後,任外公怎麼打就是不去讀書了……
“我可不能尿褲子……”
想着想着,小風心裡一緊,他現在就想小便了!
這不是搬課桌前剛剛才去的啊……
是不是錯覺?能忍住嗎?
考試最少一個鐘頭,這麼久,肯定忍不住啊……
還是先去廁所吧,趁現在還來得及……
想到這裡,小風不再猶豫,起身跑去了廁所。
可是……隻有一點點……
回到座位,老師已經在發試卷了,“考試了,搞什麼,卷子拿好,别讓風吹跑了!”
小風接過試卷,寫上班級姓名,開始答題了。
寫到一半,他心裡一驚,壞了!
又有想小便的感覺了!
“這是考試,老師肯定不會讓我去廁所的……我不去,我盡量憋着吧……”
小風沒有想到的是,他越想這個事兒,想小便的感覺就越強……
……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他拿筆的手在發抖,無法寫字,他——就要憋不住了!
迫在眉睫,他也顧不了那麼多,站起來說道:“老師,我要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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