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川扶着她離開次卧,吩咐傭人整理好這房間裡的狼藉,順便回答她:“不會。”他是君子,君子從不趁人之危。哪怕扶着,她走起路來也是東倒西晃,站不穩。蘇蘿說:“咦,我是不是走歪了?”“沒有,是路歪了。”“可能是低血糖犯了吧,”蘇蘿晃悠悠拍了下腦袋,自言自語,“那我得吃點糖,不然會暈呐。”季臨川剛想叫人給她拿糖,猝不及防,蘇蘿忽然傾身過來,雙手搭在他胸膛上,掂着腳,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他的嘴唇。季臨川僵住了。剛剛非禮過的蘇蘿松開他,仍舊抓着他的胳膊,臉頰紅撲撲的:“好甜啊。”季臨川冷靜了兩秒。冷靜不下來。去x的君子。他是正常的男人,面對自己的未婚妻不停撩撥,不需要忍耐。季臨川把蘇蘿攔腰抱起,徑直走向主卧。蘇蘿渾然不覺,還傻乎乎地笑:“喂,你知道嗎?我準備把你放在心裡了,不過隻給你留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位置,要排在我爸爸媽媽姥姥姥爺爺爺奶奶……”她一口氣報出一長串人名,包括任真真溫念範恬甚至甜甜團團昨天在機場看到的一隻京巴都排在前面。最後才說:“……這些後面,我不會給你太多太多的喜歡,因為你是狗男人,隻配得到這些。”身體陷到柔軟的床褥中,蘇蘿看不清壓在身上的人,季臨川在她眼中隻是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危險的氣息愈發濃烈。她叫:“混蛋,我是叫你把我也放心上,不是放床上啊!”季臨川不答,抽出領帶,修長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她早就去卸了妝,臉頰上的肉很嫩很軟,嫩豆腐一樣,稍微用力就給她掐紅了。舍不得,偏偏又能激起人内心深處的破壞欲。眸色愈發深沉。“不能通婚?”季臨川戳戳她的臉頰,語調危險,“一口一個狗男人,對待别人時,哥哥哥哥叫的親熱,對自己未婚夫就這麼冷淡?”蘇蘿暈暈乎乎,隻聽到了前半句,還以為季臨川在質問她,仍舊倔強地在皮:“我們種族不同,存在生殖隔離啊。”季臨川俯下身,親吻着她的額頭,聲音低啞:“正好,那我們今天試試,到底有沒有生殖隔離。”在手掌拂上肩膀之時,蘇蘿努力睜開了眼睛,借着酒精,終于問出了口:“那你愛我嗎?”然而季臨川沉默了,解開她襯衫上的三十五縷白月光蘇蘿夢到了初中時代。窗外梧桐葉金黃,陽光暖融融,她坐在書桌前,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給季臨川寫信。心跳砰砰砰,每一次落筆都要思考好久;她寫費了好幾張信紙,最後塞進信封的那一份,疊的規規整整。她還往裡面放了一枚玫瑰花瓣,希望他能察覺到自己這點小小心意。這件事她隻告訴了溫念,請溫念幫她挑漂亮的信紙信封和郵票。這封滿懷少女心事的信投擲到信箱中,從此度日如年地數着,最終郵差帶來了新的信件給她——滿懷譏諷,滿紙的侮辱詞語,若不是落尾的季字,蘇蘿險些要以為是旁人給她的惡作劇。信件的寄出點也的确是季家。也正是因為這封信的諷刺,才叫蘇蘿下定決心減肥,一點點瘦了下來。從某種角度上而言,或許她應該感謝季臨川。蘇蘿醒來的時候,窗外一片暗色。枕邊小桌上的燈光線幽暗。她被人當成樹袋熊一樣抱在懷中,蘇蘿剛剛動了動胳膊,就又被他摟回去,下巴擱在她肩窩處,呢喃:“乖,别鬧。”蘇蘿才沒有鬧,小肚子不舒服,她想伸手去揉揉,季臨川仍閉着眼睛,大掌貼上去,溫熱熨帖:“還不舒服嗎?”蘇蘿已經想不起來昨天醉酒後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怎麼自己又稀裡糊塗和這家夥滾了床單。現在被他暖着小腹,不适感稍稍減輕一點點;蘇蘿聲音如蚊子哼哼:“有點。”一定是瘋了,她竟然可以和季臨川這麼淡定且溫馨地睡在一起。男人體溫偏高,蘇蘿還有點不适應;想要往外挪挪,又被季臨川扯回去:“老實點,别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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