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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飛說沒什麼。樓先生問她怎麼沒住在那個酒店了?餘飛說她已經回北京了。樓先生說那不行，你心裡一定還是有一根刺，我下次得來北京，親自當面向你緻歉。餘飛挂了電話，繼續跑步，仿佛不知疲倦一樣。她最後在操場的肋木架邊上停下來，雙手撐着膝蓋喘氣，汗水嘩啦啦地往下淌，很快就把水泥地面打濕了一片。厲少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邊，遞了瓶礦物質飲料給她，問：&ldo;你這麼拼，就是想超過我，拿到伍子胥這個角色?&rdo;餘飛接過飲料，側頭看了他一眼，搖頭。&ldo;那為什麼?&rdo;厲少言問。餘飛解掉沙袋，抱着腳擱在肋木架上，壓了個一字。她靠在腿上擰開飲料瓶喝了一口，說：&ldo;我現在回想，如果我過去沒有努力過，我大概永遠都沒有機會遇到那個人，和他走到一塊兒。&rdo;厲少言愣了一下，問：&ldo;哪個人?&rdo;餘飛垂下眼睛：&ldo;我喜歡的人。&rdo;她仿佛是不想讓厲少言追問似的，又很快補充了一句：&ldo;我又想，如果這一年多來，我沒有像現在這樣努力，我可能也不會再見到他。&rdo;厲少言&ldo;哦&rdo;了一聲說：&ldo;那好，咱們一個月後，見真章。&rdo;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操場。餘飛靜默地目送厲少言離開。無論是樓先生，還是厲少言，都不會知道昨天下午，南懷明見了她一面，同她說繕燈艇的事。南懷明質問她：&ldo;聽說你為了給繕燈艇籌款，周末出去走穴了?&rdo;餘飛聽他用了&ldo;走穴&rdo;這個詞，未敢反駁，垂首承認。&ldo;今天有一千萬的款項打到繕燈艇的賬戶上。但倪麟知道是你求來的之後，就又還了回去。&rdo;南懷明說，不無諷刺道：&ldo;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出場費有這麼高。&rdo;餘飛深吸了口氣，直言道：&ldo;我不知道我能拿到《鼎盛春秋》的機會，是不是有樓适棠樓先生的幫助，想過去确認一下。&rdo;&ldo;确認到了嗎?&rdo;餘飛如實回答：&ldo;他沒有正面确認。&rdo;南懷明喝着茶，盯着她連夜趕火車回來、略顯憔悴的臉色，斟酌了半晌，說：&ldo;有一件事，雖然當事人反複和我強調，不要告訴你，但我現在還是覺得，你應該知道。&rdo;餘飛不解地望着南懷明。南懷明道：&ldo;向我推薦你的，不是樓适棠，是尚教授和單教授‐‐你認識的吧?&rdo;餘飛怔立原地。&ldo;尚、單二老做戲劇研究，我和他們是故交。兩年前我就拜托他們幫我物色合适的《鼎盛春秋》演員人選，但直到去年六月，他們才向我推薦你來演伍子胥。&ldo;我當時說，我不要女老生。你猜二老向我推薦你的理由是什麼呢?&ldo;他們說，你腦後有反骨。為什麼我需要這樣一個人?有重寫。仿佛是一瞬間，天氣就寒冷了下來。一瞬間，梢頭的葉子就掉光了。再一瞬間，光秃秃的枝頭就落滿了默不作聲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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