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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頁(第1頁)

徐令忙道:&ldo;是,下官遵命。&rdo;說着,他偷偷看了長庚一眼,雁王已經被雨水淋透了,一縷頭發從鬓角掉下來,濕哒哒地滴着水,他分明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荒無人煙的野地泥塘中,臉上的神色似乎依然是不變的不以為意,身上背着他那甫一拉開就石破天驚的弓弦。長庚無意中一擡頭,正好碰到徐令的目光,便和顔悅色地問道:&ldo;徐大人想跟我說什麼?&rdo;徐令臉色幾變,終于還是将湧入嘴邊的話咽下去,隻客客氣氣地搖搖頭。一行人走進小村,見小村如鬼村一般,靜悄悄的,除了風雨聲與他們各自的腳步聲,什麼動靜都沒有,一扇扇破敗的柴扉半開半掩着,院裡野草長了半堵牆高,入目處全是斷瓦頹桓,有家人門口還挂着一件小孩的豆綠肚兜,泥湯子亂滴,已而成了一塊破布。村中最寬敞的便是宗祠,大院老遠就能看見,可供外人落腳。葛晨從懷中摸出一支小火折大小的棒子,擰開蓋子以後,裡面便射出淡淡的微光,那祠堂裡頭頂磚瓦已經不全,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屋裡桌椅闆凳倒得倒,壞得壞,隻有牆角留下的幾匹破布,印着江南之地素色的印花,依稀還凝着舊日的三秋桂子之繁華。徐令四下打量了祠堂内外一番,問道:&ldo;好像沒人,顧帥,當地人不會都跑光了吧?&rdo;顧昀也略皺了皺眉,招來幾個親衛四下搜尋,俯身撿起牆角的印花布。&ldo;我上次下江南的時候,正值春暖花開。&rdo;顧昀說道,&ldo;花團錦簇,暖風襲人,連造反的都不緊不慢,弄些裝滿了香凝的商船偷偷運送紫流金……&rdo;他話沒說完,一個親兵就快步闖進來:&ldo;大帥,您快看看,祠堂後邊……後院那裡有……&rdo;顧昀眉一揚:&ldo;有什麼?&rdo;那名親兵神色閃爍片刻,避開顧昀的眼神,艱難地說道:&ldo;……村裡人。&rdo;江南的小村蜿蜒婉約,村裡自有一條小河,兩側民房沿細流而居,潺潺不分南北東西,而今都破落了,那祠堂門口&ldo;忠孝節義&rdo;四塊石牌已經碎了一半,爛石頭滾進雜草堆裡,徐令腳下不知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險些跳起來‐‐竟是一塊死人的骸骨。徐令:&ldo;這……這……&rdo;說話間,雁王已經率先進了祠堂後院‐‐隻見整個院落中真祖宗牌位橫七豎八散落得到處都是,倒塌的神佛遺迹敗落蒙塵,而烏黑的石闆之上,無數具身首分離的屍骸整整齊齊地排列其中,男女老少不盡想通,黑洞洞的白骨眼眶上卻已經遍生蛛網。徐令倒抽了一口涼氣,無意識地抓住了門框。&ldo;此地四通八達,&rdo;長庚沉默良久,才低聲說道,&ldo;南北有外海與運河,東西官道可往天南海北,以往來去絡繹不絕,此地又多平原,異族強行占領,時間長了,必定難以為繼,我們的人也很容易混進去,我想他們……隻好做一番徹底的清理。&rdo;徐令呆呆地問道:&ldo;怎麼叫徹底?&rdo;&ldo;派出重甲屠村,&rdo;長庚低聲道,&ldo;劃一個圈,将這圈裡的人趕到一起,清理幹淨,再不放活人進來,然後隻要派人把住幾大官道出入口,這樣就不會再出現當年數千玄鐵營假借行腳商身份混入西南的事‐‐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方才巡防的兵隻有那麼幾個了。&rdo;&ldo;……因為這地方根本就是無人區。&rdo;長庚說話間蓦地發難,一腳踹在那西洋俘虜的肚子上,那俘虜的腸子好懸沒讓他這含怒一腳踹出來,叫也叫不出來,隻好殺豬似的在地上哀哀地哼哼。顧昀接過葛晨手裡的照亮之物,照亮了一個泡糟了的木頭,上面有一行指甲刻下的字迹‐‐一個親兵問道:&ldo;大帥,那是什麼?&rdo;顧昀喉頭微微動了動:&ldo;……遺民淚盡胡塵裡……裡字隻有一半。&rdo;那大木頭柱子下面有一具骸骨,已經爛成一團,白骨斑斑,煞是駭人,唯有一根被蟲蟻啃食得幹幹淨淨的食指,仍在不依不饒地指着那團字迹。仿佛依然在無聲地質問:&ldo;魚米之地鬼火幢幢,王師将軍鐵騎何在?&rdo;一宿淋雨,直到此時,寒意才終于從他的骨子裡浸透了出來。而&ldo;江南淪陷&rdo;這四個字前也所未有地力透紙背而來,整個祠堂中一時竟是死寂的。不知過了多久,長庚才輕輕一推顧昀:&ldo;别看了,子熹,夜長夢多,咱們先離開這,跟鐘老彙合要緊。&rdo;顧昀指尖繃得死緊,聞聲直起腰來,不知怎麼的,眼前竟然一黑,踉跄了半步方才站穩,長庚吓了一跳,一把托住他的胳膊肘:&ldo;怎麼了?&rdo;顧昀胸口一陣發悶,多年未曾感受過的體虛乏力感油然而生,有那麼一時片刻,他茫然間産生了某種無法言喻的虛弱感‐‐自從西關處受傷之後,無論他是戒酒還是減藥,都沒法阻止這身體江河日下,好像以往欠下的債一股腦地都找上了他。如今面對一具骸骨的質問,他無言以對,心裡甚至産生了一絲忐忑的軟弱‐‐顧昀想道:&ldo;我何時能将江南收回?我還……來得及嗎?&rdo;然而顧昀心裡諸多的疑慮與憂思隻起了一瞬,轉臉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至少在外人看,他是恢複了正常。&ldo;沒事,&rdo;顧昀側頭看了長庚一眼,将手肘從長庚掌中抽出,若無其事地對徐令道,&ldo;徐大人,問問那白毛猴子他們老窩在什麼地方,有多少人,多少甲,鋼甲藏在哪裡?問一遍不說,就切他一根手指頭,烤熟了給他打牙祭。&rdo;傳說西洋士兵好多是花錢買來的,沒什麼悍不畏死的節操,顧昀連蒙再吓的諸多手段沒來得及用,親衛一亮割風刃,他就什麼都招了。果如長庚所說,江邊大片平原被他們清理成了無人區,每塊區域隻留一個崗哨護衛,一個崗哨所隻有十來個人,大多是騎兵。&ldo;大部隊一部分作為前鋒,與鐘将軍他們對峙,一部分……&rdo;徐令艱難地抿抿嘴,翻譯道,&ldo;……四下搶掠,逼迫俘虜當勞工為他們當礦工、當奴隸,所劫之物運送回他們國内,堵住那些想讓教皇下台的嘴。&rdo;此時驟雨已停,濃雲乍開,露出一點稀薄的月色來,遠望放眼之處,盡是荒煙彌漫,而耕種傀儡田間地頭忙碌、農人喝茶論國是的盛景再難出現了。徐令低聲道:&ldo;下官原以為江北流民已是困苦非常,但他們也還有處草坯窩棚擋雨,一天到晚還有兩碗稀粥可領……&rdo;長庚:&ldo;多說無益,我們走,讓那洋狗帶路,去他們崗哨所。&rdo;兩個玄鐵營親衛立刻應聲架起那西洋兵。&ldo;雁王殿下!&rdo;徐令緊走幾步,叫住長庚,&ldo;我與西洋狗,何時可一戰?&rdo;長庚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答道:&ldo;倘若能順利安頓江北諸多流民,老天爺給臉别下天災,休養生息一兩年,熬到十八部彈盡糧絕,重新打通北疆紫流金之通道,我不信我們奈何不了這群西洋狗!&rdo;隻是如今朝中烏煙瘴氣,舉步維艱,萬千流民仍在流離失所,談什麼休養生息,一緻對外?徐令狠狠地抽了口氣,眼圈都紅了,趕上雁王的腳步,在他耳邊低而急促地說道:&ldo;王爺可知你之前在朝中改革動作太大,早有人将您視為眼中釘……不說别的,但是這次南下查案,那楊榮桂倘若真的貪墨瞞報,這幾日必然收到風聲,他若是破釜沉舟,大可以将府中金銀财務全換成烽火票,隻說王爺您為了強行推行烽火票不擇手段,給地方官員下各種完不成的指标,他們貪贓枉法迫不得已,督察院與禦史台必然聞風而動群起而攻之‐‐到時候您怎麼辦?&rdo;長庚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ldo;要是真有人能将這亂局接過去,收複江南,安定四方,我收拾行李滾蛋又能怎麼樣?徐大人,我所作所為,并非為了自己,也并非為了那些人說我一聲好‐‐誰願意參誰參,我自問對得起天理良心,半夜三更睡在軍機處也好,睡在天牢大獄也好,沒有祖宗出來扇我耳光,其他……&rdo;他不再繼續往下說,年輕而英俊的臉上似有含着譏诮之色的苦笑一閃而過,徐令宛如看見了缭繞在雁王身側的孤憤與無奈,心裡巨震,臉上火辣辣的疼‐‐禦史台被雁王當衆打臉不是一次,早恨不能抓住一點把柄将雁王黨咬個滿頭包。而督察院是朝中&ldo;清流&rdo;聚集地‐‐都是像徐令一樣,即不願攀附權貴,也不屑與商賈銅臭之人同流合污,自诩隻忠于君,視雁王所作所為是飲鸩止渴,加之流言蜚語四起,他們總覺得雁王是個城府深沉、将皇帝玩弄于鼓掌中的權奸。徐令這一次跟着雁王南下,查辦貪官污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趁着世家與新貴鬥成一對烏眼雞,兩院清流已經打算聯手參雁王這始作俑者一本,徐令此來,目的并不單純,即是隆安皇帝不放心雁王李旻,也是兩院為了抓住雁王不臣之心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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