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車裡,文佳對方才的情況向任煙生做了彙報。
任煙生和張哲、小濤剛剛到達安康養老院。向當值的工作人員出示了警察證件後,被一名養老院的護工帶到孔麗梅的男友淩瀚濤的房間。
房間在一樓的角落,不大,10平方米左右,牆上挂着一幅油畫,色彩鮮豔,畫中有三個人,右下角寫着作者的名字,作畫時間是2019年1月15日。一張單人床貼牆放置,床邊是窗,窗前放着一張桌子,窗外是一個小花園,幾個老大爺圍坐在花園的小桌邊上下象棋。
淩瀚濤在昨天上午就從呂珂潤那裡聽說了孔麗梅遇害的消息。他躺在床上,面對偵查員,臉上并沒有太明顯的悲傷容色,“人這一輩子會遭哪些難,老天爺已經安排好了,是禍躲不掉。”說着話,他将手臂放進毛毯中,望向任煙生,“任隊長,能不能告訴我麗梅的遺體什麼時候可以火化?我現在隻想讓她早一點入土為安。麗梅的老公和父母都不在了,珂潤的年紀還小,家裡隻剩下我這一個主事的人了,我想送她最後一程。”
任煙生:“結案後,事主家屬可以接回遺體。淩先生,你節哀。”
淩瀚濤點頭,“任隊長,謝謝你今天來看我。”
任煙生将椅子放到床邊,坐下,朝他露在毛毯外面的那兩條長度、粗細并不相同的腿望去,問道:“是什麼時候傷的?”
淩瀚濤:“幾年前不小心從37米高的腳手架上掉下來了,傷了腰和胯,從此卧床不起。”
一聲長歎後,淩瀚濤偏過頭,将視線移到身側的白牆上,隐下了一波接着一波漾在心底的愁悶,恹恹道:“住在養老院比住醫院劃算。我沒有醫保,一進醫院,錢就不是錢了,是紙片子,我既然是窮人,就得按照窮人的活法生活下去。麗梅嫌棄我有時候把屎拉在床上,尿也控制不住,所以把我送到這裡。閨女每個月托她的朋友從美國郵寄治療腰傷的藥,定期送到我這裡,住在養老院的各項費用也是她繳。任隊長,我不是在和你吹噓,泳沂真的很優秀,也特别孝順。她從無人問津的小畫手熬到了如今的有一些知名度的插畫師,靠作畫來養活自己和不争氣的我,拿到的那些薪酬有多半都花在了我的身上。泳沂比麗梅強,能容忍,能容人。”
挂在牆上的油畫就是淩泳沂的作品。任煙生側身,将畫作細看着,問道:“畫中的三個人,有你和淩泳沂,第三個人是……淩泳沂的母親?”
淩瀚濤明顯不願去聊這一話題,隻點了點頭。
任煙生:“淩先生,平時通常是誰在照顧你?”
淩瀚濤:“護工。泳沂比較忙,一個星期來看我一次,26号的晚上來過。麗梅和珂潤一個月來一回,珂潤有時候會從外面買一些鹵味,我們一起吃,吃完我再把錢轉給他。”
任煙生:“3月1号的晚上9點到11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淩瀚濤用鼻尖朝隔壁指了下,“老李頭找我下棋,下完棋,我去他的房間喝了一會兒茶,不到11點就睡覺了。2号早上8點多醒來,沒多久就接到了珂潤打來的電話。”
任煙生能夠從淩瀚濤方才的回應中感覺得到他與孔麗梅的關系非常一般,或許曾經的感情很好。在他的腰部受傷以後,抱怨和争吵占據了每天的多數時間,貧賤夫妻百事哀,矛盾越積越多,難以解決,避開對方成為了兩個人的唯一選擇。
既然長久不住在一起,那麼,淩瀚濤或許對孔麗梅遇害前的生活是不了解的。于是,任煙生問道:“淩先生,你和孔麗梅曾經在同一間房裡生活過多年,那些年孔麗梅是否有通過書寫來記錄生活的習慣?”
淩瀚濤很快回答道:“有。在衣櫃的抽屜裡放着一本棕色的硬面記事本,挺厚的,封皮上印着一支銀色的鵝毛筆,麗梅喜歡在那上面寫一些東西,我沒看過,不知道裡面寫了些啥。”
任煙生撥弄着煙灰缸中積下的煙灰,“孔麗梅和你母親的關系怎麼樣?”
淩瀚濤歎氣,“婆媳關系是亘古難題,我們家也不例外。其實許多事情怪我,沒有斡旋。”
任煙生:“老人家平時一個人住在蓮花縣嗎?”
淩瀚濤點頭,“我媽不大合群,不願意和别人一起生活,我爸走了以後,她獨自在蓮花縣住,賣點自己編織的小玩意。泳沂是奶奶看大的,性子和她非常像,很孤傲。”
話趕話,在這之後,淩瀚濤主動說起了發生在2月23日的那起車禍,“隻能說生死由命吧。我媽幾乎不會在晚上6點以後出門,23号那天已經10點了還偏要出去一趟,她在電話裡對我說有一個從加拿大回來的男孩想買她編好的小竹筐,出價非常高。因為有錢賺,我媽那晚挺開心,結果剛出門就被車撞了。10點多,縣派出所把電話打給了我,我和泳沂趕過去送了母親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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