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初進山莊
莫愁山莊側門外,排在數十人的隊伍,其中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坐在那裡,登記着來人的信息。西川與李墨二人分開進入,也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也難怪莫愁山莊這些年沒人知道裡面的情況,這招個門徒,也是如此嚴格。凡是要進入山莊的,皆是精挑細選,以一當十的。輪到李墨二人時,管事的看了一眼李墨,也讓李墨試了一下跟前的石錘,若是拎的起,方才有資格。
李墨看了看那石錘,怎麼着也有一百多斤,一隻手提起來,若是力氣小的,根本提不起來,力氣大的漢子,提起來也确實有些費勁。李墨運足氣力,方才提起。但那管事的看了一眼孫钰,問道“她和你一起的?”李墨連忙道“這是小人娘子,因為家裡遭了荒,父母皆不在了,這才想着出來尋條生路的。”李墨悄悄看了眼不遠處的西川,覺得這人真的好精明,提前從幾個莊稼漢那裡換來一身粗麻布衣,略顯破爛,還帶着些馊臭的氣味,哪裡有往日的李家少爺風範,倒是十足十的落難人。
那管事的又看了一眼孫钰,笑道“你倒是好福氣,找了個這麼俊俏的娘子,隻不過,我們山莊不收女的,你嘛,倒是可以,看你小子也不是很結實的漢子,沒想到力氣還不錯,培養一下也還不錯。”
李墨聽見不收女的,有些為難,連忙向管事的說情,可那管事的怎麼也不同意,說了一會兒,那管事的火了,道“你這小子,不識好歹,要是再在這裡胡鬧,信不信打你一頓。”說着就想要打人。兩人正在糾纏間,隻見過來一位年輕姑娘,那管事的連忙起身,笑嘻嘻的上前行禮,道“英姑娘,可要看一看,覺得這些人如何。”
來的人正是莫愁山莊的“英雄”中的趙英。趙英看了看被管事的選中的漢子,點了點頭,不做評價,又看看孫钰,道“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還要動手了。”管事的連忙将情況說了,趙英聽了,尋思片刻,道“收進來吧,正好内院花園裡缺人,讓她去内院花園做個灑掃吧。”管事的應了聲是,又接着忙活着,李墨連連道謝,然後拉着孫钰,退到一旁候着。
趙英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莊内出來個人,與趙英悄悄說了幾句話,趙英對那管事的說了句看好點,便匆匆離去。
西川走在後面,看看了被選中的人,大都是些很精煉的小夥子,包括那個在酒樓裡的小哥,自然也就是平安。從早上一直到中午,前前後後來了差不多兩三百人,最後選了三十人,選中的,自然進入山莊,沒選中的,管事的讓人給了一吊錢,算是路費吧。自然,憑借西川的本事,要想進入,也不是什麼難事,自然也是在名單之中,順利進了莫愁山莊。
西川從小跟在雲峰身邊,自然知道雲峰行事,也知道些江湖事兒,雖少有出門曆練,但也不是什麼“菜鳥”,在與李墨二人混入山莊後,也不打招呼,大家隻當做不認識,同時,借着同是新人的名義,悄悄接近平安,試圖打聽些消息,順便看看,能不能拉倒一條船上來。自然,平安也不是什麼“菜鳥選手”,既然将西川與李墨引來,自然不會在主動接近二人,就連西川的“偶然”接近與交談,都十分的警惕,一副怕被人知曉了底細的模樣,更是讓西川二人相信,平安與莫愁山莊有“深仇大恨”。
李墨三人,進入山莊也有十餘日,這十日間,基本都在山莊的外院,做些個拉拉雜雜的小事,起初西川還以為被人忽悠了,但又一次,他發現有人在暗中觀察他們這些“新人”,西川頓時明白了,這隻不過是山莊的考驗,看看他們當中是不是有些人耐不住,或者隻是來混日子之類的。
當然,同三人一起的進來的這些漢子,也有不少人發過牢騷,但不知是這些人精明還是怎麼的,也沒鬧出什麼風浪來,如此幹了半個月的雜役,才有管事的,将他們帶到一處園子,然後将衆人帶進了一處小院子。西川仔細看了看,這園子好大,居然依山而建,園内有供人訓練的小廣場,園子後面竟然是此處名勝玲珑山,單看這手筆,果然不小。園中水塘,居然是與山莊外的小鏡湖相連的,也算名副其實的“依山傍水”了。
“諸位,我是木棉,算是你們的師兄,以後你們就住着院子裡面,院子不大,兩個人一間屋子,自己分配,明天開始,我會帶着你們開始練習,到時候你們隻需要聽安排就可以了。”木棉說着,看了眼衆人,道“入我莫愁山莊,沒有太多規矩,但是有三條鐵規,絕不許犯,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木棉說着,目光掃過衆人,在看到平安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一下,随即飄過。
“第一,凡入我莫愁山莊,就是一家子兄弟姐妹,決不許同門相殘,有矛盾可以單挑打一架,打完仍舊是兄弟,絕對不許背後耍陰招,莊主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誰若是犯了,便是天帝來了,也救不了你。”木棉說着再次看了看衆人,又道,“第二,莫愁山莊身在江湖,自然免不了江湖仇殺,隻要入了莫愁山莊的門,仇殺也罷,出去打架鬥毆也罷,山莊不會太多幹涉,但決不許傷及無辜,更不許禍及幼小,若是誰出去報仇打架的,傷了沒成年的孩子,無論你在天涯海角,莫愁山莊也定要清理門戶。”木棉說完,西川略有些遲疑的看着木棉,這規矩倒是有些意思。“第三,人生而在世,不可無信,不可不忠,凡入我莫愁山莊,甯可丢命,不可失信,凡事三思而行,不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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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說完第三點,平安微微一笑,輕聲嘀咕道“這第三點,有點意思。”當然,聲音雖小,但一旁的西川和李墨卻聽得清清楚楚,李墨微微皺眉,不解其意,西川也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回味木棉的第三句,或者說是平安那随口一嘀咕。
平安見木棉似乎是交代好了所以事情,随即問道“木師兄,我們都是新來的,咱們山莊這麼大,萬一兄弟們迷路了怎麼辦,或者走錯地方了怎麼辦。”木棉看了一眼平安,笑道“莊子是有點大,你們慢慢熟悉一下就可以了,山莊内沒什麼禁地,想去哪裡都可以,不過不要走到師姐那院子去就行了,師姐發飙了,我可不幫忙啊。”木棉說完,衆人随即一笑,木棉又道“還有就是東邊小山後面,乃供奉香火的神堂,不可随意入内。如是要去,須得提前沐浴更衣,入内更不能随意行動,以免冒犯。”說着看了看衆人,問道“可還有什麼要問的,若是沒有了,就先去收拾東西吧,有需要幫助的,來找我就是。”随即遣散衆人。衆人兩兩相約,各自尋了處房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算是安置下來了。
西川等人進了園子也有數日,每日木棉帶着操練劍術,也算不得太辛苦,說來也是這下漢子精幹,招式雖然不複雜,但也不簡單,這些漢子學個兩三次,也就會了。西川細細觀察了這些一同進來的人,發現這些人居然都是些會點武藝的,難怪會被莫愁山莊選上,也難怪莫愁山莊在江湖這麼多年。而且西川發現,教他們習武的木棉,武功更是深不可測,看似簡簡單單的招式,卻招招有勁,甚至西川還在一次閑逛中發現,那木棉在水邊練功,一掌竟能激起千層浪,那等功力,沒個數十年的勤修苦練,沒有深厚的内功修為,哪裡能達到這般境界。
西川和李墨平日交往并不密切,也不生疏,如同此次一同進來的人一般交往,但兩人卻在暗中各自四處尋找着,盡可能的看看能找到些什麼有利的東西。李墨平日練習完了,總是要去找一下孫钰,一同進來的,自然知道二人是夫妻,漸漸的,山莊裡的人就都知道他們二人是夫妻了,也就不覺得奇怪了,有時候李墨找不到孫钰的時候,還有人幫忙指路。李墨在尋孫钰的同時,也見過一兩次趙英練功,他發現趙英并不像傳言中那樣平平無奇,反而是深不可測,他見趙英使用樹葉當年暗器,一片樹葉竟能嵌入一半在樹樁上,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辦到的,至少他們李家沒人能辦到此事。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或許是看着李墨是山莊弟子的份上,趙英在觀察孫钰一段時間之後,竟将孫钰提到身邊,做了貼身侍女,順便教導一下武藝。趙英等正愁找不到接近莫愁山莊核心機密,對于這送上門來的,起先還有些擔憂,但過了十天半月的,發現趙英并沒有試探懷疑的,倒也就放心了,于是乎,三人總是趁着做事情的時候,這裡瞧瞧,那裡看看的,倒也沒被人察覺。
幾人進入山莊差不多三個月了,木棉提醒,幾日後會有一次考核,以此看看新近的衆人學的如何,西川幾人倒是不緊張,這幾個月山莊教的東西,雖然有些比較奇特,但也不算太難,要過考核,倒也簡單。
“西川兄,明日就要考核了,我聽木棉的意思,此次考核是趙英準備的,我們進山莊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那莊主在哪裡,最近外面也沒聽說有人要來莫愁山莊尋釁滋事,也不知外面什麼情況了。”李墨趁着練習空擋休息的時候,與西川看時無意的坐在一邊,見着周圍沒人,自然是要說些悄悄話。西川不着痕迹的看了四周一眼,道“這莫愁山莊守衛嚴密,信件也沒有辦法傳出去。若是能與外面聯系一下就好了。”李墨微微點頭,道“明日考核過了,倒是可以出去走一走。”西川點頭,到時候再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或許有用。
兩人正說話間,隻見外頭雷雲密布,似乎是要下雨的節奏。正疑惑間,木棉從遠處走來,看了看天空,道“都回去吧,一會兒該下雨了,今日的練習到此結束,明日考核,莫要忘了。”衆人應聲退下,木棉見衆人走了,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園中。
天空中的雷雲,自然是驚動了趙英,趙英擡頭看了看天,一聲冷笑“什麼時候這天雷也能劈到我莫愁山莊頭頂上了,看着雷雲的模樣,也不是渡劫之雷啊,也不知道是那個倒黴的,遇上了雷神這瘋子。”趙英說着,隻是搖了搖頭,話音剛落,木棉随即出現在眼前,微微行禮,道“殿下,我莫愁山莊乃是神宅,除非府上有人渡劫,否則尋常天雷根本進不來,如今看着雷雲的勢頭,确實是沖着我們山莊來的,我莫愁山莊豈是此等區區刑雷進的來的。”趙英點頭,道“你去四周看看,究竟是何人引動刑雷,又或者是雷神那混賬,自己挑起事端。”木棉領命,随即消失在大廳内。
淩山自從到了人間,便是四處遊玩,也是閑的無趣,玩了兩三個月了,似乎想起莫愁山莊裡面還有幾個小孩子,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莊主做的還真的是荒唐,想來也是該回去看一看了,于是乎,帶着七彩和破浪,施施然的朝莫愁山莊溜達着去。這不,剛到莫愁山莊附近,隻見天空雷雲滾到,似乎是沖着莫愁山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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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孩子有這麼調皮的,把雷雲都引到家裡去了?”淩山看了看天空,一聲冷笑,又道“這也不對啊,我這莊子可是加了我的護持封印的,就算是天帝降下雷刑,也劈不到更不敢給我劈下去啊,怎麼這區區雷神的雷電,也能朝我的莊子去了。”淩山說着,看了破浪一眼,破浪會意,正要去查看清楚,忽見一人降落跟前,吓得破浪趕緊築起仙幛,免得來人沖撞了淩山。
“見過陛下。”來人不是别人,乃是木棉,見到淩山,連忙伏首行禮,淩山看了眼木棉,道“是何原由。”木棉手一揮,一個略顯狼狽的身形直接被木棉丢到不遠處,木棉道“這隻兔子精不知惹了什麼麻煩,引來雷神處罰。殿下見雷神在莫愁山莊附近降天雷,覺得不妥,所以命屬下前來查探一二。”
淩山看了一眼那隻兔子精,輕輕揮手道免。又道“做的很好,我莫愁山莊立世于此,那便容不得他人冒犯。莫說區區雷神,便是天帝來了,也不得在我莫愁山莊撒野。”淩山說着,看了眼木棉,道“你去問問那隻小兔子,是仙族的,還是我魔界的,若是仙族的,綁了丢給雷神,讓他滾遠點,若是我魔界的,讓那混賬滾遠點。”木棉應聲前去詢問。
木棉上前詢問片刻之後,手一揮,懸空而立,對着天空大聲道“雷雲之中,可是雷神。”片刻之後,雷神現身出來,看了一眼木棉,厲聲喝到“你是哪裡來的小仙,既然知道本仙在此,還不速速退去。”木棉微微抱拳,道“我乃離羅宮炎鳳衛,奉掌座平安殿下的命令,前來人間捉拿要犯,你要劈死的這小妖,正是我要捉拿的人。”雷神皺眉,喝到“有何憑證。”木棉一拂袖,祭出一片火紅色的鳳羽,正聲道“此乃火鳳令,天上地下,隻此一家,别無分号。”雷神看了一眼那火紅色的令羽,臉色自然有些不太自然。
天地之間,鳳凰一族本就稀少,天界鳳族族長是一隻金色鳳凰,也算是鳳凰一族比較高貴的,但其實明白人都明白,天地間最尊貴的鳳凰,還是數萬年前一怒之下,離開天界金火雙鳳。此雙鳳一卵雙生,哥哥生下來的時候,吸收了太多的靈氣,導緻還在殼裡的妹妹有些不足,幾乎活不下去,後來全是靠着秘法方才保住性命的。但是妹妹自小體弱,顯不出本形來,一直就是隻不起眼的雜毛鳥,很是被族人看不起。按照鳳族的規定,凡是一卵雙生的,皆不可留,幾乎都隻能被遺棄,生死由命,奈何這對鳳凰降生之時,天降異象,鳳族鳳凰台上那隻有火鳳凰之血才能點燃的聖火忽然燃起,七日不滅。是以彼時的族長認為,雙生子必有一人是下一任族長。鳳凰兄妹漸漸長大,哥哥倒是長成了鳳族年前一代的翹首,妹妹卻因天生羸弱,身子一直就如同十來歲的小姑娘,瘦瘦弱弱的,且靈根不穩,神脈阻塞,幾乎無法修煉。在當時,哥哥和現在的族長最族中最尊貴,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族長的人,但因為妹妹長期被人欺負,哥哥多番維護,族人們多有不滿,加上現任族長的一些手段,連帶着族人對哥哥也有些意見了,哥哥見不得妹妹受人欺辱,一怒之下,帶着妹妹離開鳳族,來到魔界隐居。
兄妹兩隐居魔界原本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妹妹體弱,魔界不及仙界靈氣充足,若有若無的魔氣也讓妹妹受不住,也是這兄妹兩的際遇,遇到不知哪裡來的救星,救了妹妹,并助妹妹慢慢打通了神脈。後來哥哥憑借着自己的本事,建立了自己的一方勢力,後來又跟着魔帝大殺四方,成就了魔界赫赫有名的天幽王。神魔大戰的時候,妹妹更是一飛沖天,涅盤成功,化身火鳳,成了鳳凰中最尊貴的存在。而魔界的炎鳳衛使用的羽令,就是火鳳褪下的鳳羽制作。
雷神自然是認得火鳳令,但很是不服,喝到“即便你是炎鳳衛又如何,此妖犯了天條,本仙奉命捉拿,你還敢阻攔不成。”
木棉瞥了一眼雷神,一聲冷笑,嘲諷道“雷神好大的口氣,神魔有約,凡我魔界中人犯法,自有魔界處置,要殺要剮也是我魔界說了算,幾時輪到天族處置,雷神若是不服,盡管回天界去問一問天帝陛下,是不是要我炎鳳衛要的人。”說着,拂袖而立,直視雷神。
雷神雖是個急脾氣的家夥,但也知道炎鳳衛惹不得,雖然不懼怕眼前這個不知實力的小妖,但神魔約定在那裡放着,也不敢太過無視,而且雷神乃戰神麾下将士,也曾聽戰神講過,魔界那個稱帝數千年,卻從來不出宮的魔帝,是個非常護短、又非常不好惹的主,就算是戰神遇上了,也十分頭疼的人。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回去回禀天帝,讓天帝做主吧。“哼、算你好運。”雷神惡狠狠的看了眼那兔子精,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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